夏侯焱微微侧头,眼底涌起一股寒意,勾起一抹冷笑:
“这位太子终于要对皇长子下杀手了。”
无怨和无悔对视一眼,都大吃一惊,无怨失声道:“难道他不知道许将军已经被困了?不但想杀主子您,还想杀皇长子!”
最近夏侯焱一次次被追杀,难道是夏侯音登基前想把对他有威胁的皇子都赶尽杀绝?
“想杀我?他还没那么能!”
夏侯焱淡淡扫过无怨,嗓音透露出一丝寒凉。
夏侯焱目光清冷地看了看一丝不苟弹奏的伶人,都是名曲,弹的都是四平八稳的,甚是无趣。
一楼。
许瑾年堂而皇之的欣赏着“美色”,拎着茶壶,手脚麻利的往天字一号房走去。
她一副小二的打扮,为了避开眼目,她将眉毛加粗、小脸涂成长期干农活的高粱色,嘴角再狠狠的加了一颗黑痣。
到了天字一号房,她稍稍收敛了神色,她可是花了一锭银子,才换得进来做端茶倒水这样的清闲活。
她早打探到消息,今日夏侯焱正在此处,如果她能够装作小厮,安安静静的倒她的茶水,再趁着他们寻欢作乐的功夫,偷偷的把翟簪拿回来。
应该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吧?
走到二楼,她定了定神,轻声推开门,躬身而入,一路上毕恭毕敬,不想沾惹任何麻烦。
今日的大殿,风格却和上次截然不同。
偌大的大殿内,没有成群的舞士,也没有奏乐的乐队。
只有两名小倌伴在夏侯焱的身边,一名抱着琵琶轻拨细挑,而另一名小倌正羞羞答答的陪着夏侯焱在下棋。
两名小倌都是豆蔻年华,相貌极其拔尖,身若弱柳扶风,显得格外的楚楚动人。
两名小倌不时的偷看夏侯焱,似乎极其想获得他的宠爱。
夏侯焱依旧俊脸冷然,漠不经心的下着他的棋子,三人都没有在意这拎着水壶而来的许瑾年。
许瑾年本来对这极其少人的局面一时间无法适应,人这么少,怎可趁乱下手?
她暗叹倒霉,一面又殷勤的凑了上去,给桌面上的茶杯续上了热茶。
无人理会她。
那名下棋的小倌,正坐在翟簪的位置,他正含羞带怯的下着围棋,不时偷偷的瞟向夏侯焱。
许瑾年觉得有趣,也看向了夏侯焱。
他今日里神清气爽,五官犹如神邸一般,格外俊朗,难怪乎这些小倌频频向他观望。
夏侯焱似乎见惯了美色,安静得如同老僧入定。真不知道这样一幅神仙模样,和伶人寻欢作乐的时候是怎么一幅状态?
“哎呀!”
许瑾年正在天马行空的想象,浑然不知自己的茶壶端斜了,撒了些许在小倌的外袍上。
小倌像是受了极其大的惊吓,楚楚可怜的惊呼。
夏侯焱眯了眯眼,不经意之间抬眸望了望,目光疏地凝住。
小二俯身去帮小倌擦沾水的衣服,颀长的脖子显得格外的白,右耳垂内侧,有一颗嫣红的小痣。
他骤然感觉呼吸紊乱。
他瞥了一眼许瑾年,看到她那夸张的高粱红,微不可闻的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