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焱顿住脚步,就看到了许瑾年迷迷糊糊的正往地上倒。
无悔也看到了,厌烦的想,这臭小子,喝得迷迷糊糊的,这下惨了吧,睡大街吧!
然而,一阵风从他身边擦过,他竟然看到他的主子,以雷霆之速接住了许瑾年,还将她背上了。
无悔在风中凌乱了!
“送范旭回府。”夏侯焱面无表情,对无悔的震惊视而不见,径直走了。
有些瘦,有些轻。
夏侯焱背着许瑾年,心想。
许瑾年正做美梦呢,梦见自己还在啃鸡腿,真的是好白好嫩的鸡腿啊。她立即抱了上去,对着鸡腿闻闻,舔舔,啃啃。
夏侯焱先是感觉许瑾年的口水流到了他的脖子上,然后就感觉许瑾年的小手对他的脖子摸呀摸,摸呀摸。
真是醉得不清,他有些生气,如果他不去,是不是就得搂着范旭摸了。
而后,许瑾年突然伸出了舌头,在他的脖子上舔啊舔,舔啊舔,
“你干什么!”他怒喝。
“又白又嫩的鸡腿——”许瑾年舔了一会,又开始啃了起来——
夏侯焱有些抓狂,立即把许瑾年从背上扯到了怀里,制止了她的恶行,许瑾年在梦里正啃的欢呢,突然白花花的鸡腿不见了,委屈的撅起嘴,想哭。
“不准哭!”夏侯焱嫌弃的很,命令道。
许瑾年鼻子吸了两吸,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许瑾年做了一个长梦,她梦见江芙蓉突然变成了女巫,狂笑着说她害死了她的母亲,还要把她的胳膊腿砍掉做腊肉。
许瑾年一路上逃啊逃,江芙蓉一直在追,夏侯音也带着很多将士追赶她,她逃啊逃,直到看到夏侯焱,他长得非常高大,他伸出一只脚,就把追兵踩成了肉饼。
许瑾年高兴极了,激动的抱着夏侯焱的大长腿,开心的笑道:“大神,大神。”
夏侯焱抱着许瑾年一路走着,听着她一会“祖母”一会儿“父亲”的叫着,回到听音阁的时候,许瑾年竟然开始哭,哭着在嘀咕“母亲呢”、“母亲呢”?
夏侯焱皱眉,把她放到床榻上,看到她哭得那一个稀里哗啦,绵软白嫩的包子脸上,横七竖八的都是泪,他心中一软,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将泪水轻轻刮落。
她感觉到了一抹暖意,双手抓住了他的手,闭着的眼眸下,微卷的长睫偶然微闪,不再落泪,但依旧睡得不太不安稳。
良久,夏侯焱伸出另一只手,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的手指,想走。
她的手没了依靠,却突然在空中飞舞,喊着:“不要砍我!不要砍我!”
夏侯焱站在床前,目光落在许瑾年脸上,她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秀眉拧得很紧,精雕细琢的五官也皱巴成一团,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像受伤的小兽。
平素里见过这厮”机灵的、警惕的、圆滑的、狡猾的、乖巧的、算计的、巧笑嫣然、能言善辩的面孔,唯图没有见过这样的......
夏侯焱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窗外。
日渐西下,床幔染了点夕阳的橘色,显得床上惊惶不定的人更加的虚弱。
他坐到床沿,大掌有些别扭的伸出去,试着在她的身上轻轻的有节奏的拍了拍,她赶紧朝着他的温热的身子靠了过去,像小兽一样靠着他。
“母亲——”她低喃有声。
夏侯焱怔愣之间,又见她说:
“母亲,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