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济泓眼中冷芒闪过。
所谓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这一位郢国公真的是相时而动的人中翘楚。
信国公林耿又想骂人,但摄于圣上威严,他强压心头怒火,道:
“现在颖国公父子尚在前线,许瑾年她生死未卜,郢国公你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了?”
江肇泰微眯着眼睛瞟了他一眼,郑重开口道:
“许瑾年行事无度,没有章法,如何担当太子妃大任?而许瑾年已经毁容,如何辅佐太子,协助皇后?”
众人皆不吱声,江肇泰冷哼一声,愤然开口:
“许瑾年现被贼人所掳,只怕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你让太子之尊如何接受?”
信国公林耿平素里最心疼自己的一双女儿,听到此处,不由得大怒:“郢国公断不可妄下结论,现在许大小姐尚未找到,怎能无故议人清白?”
刘济泓俊眉微蹙,突然想起黄连那咬破手指写血书的一幕,他终究是上前走了一步,道:“微臣亦觉不妥!”
江肇泰不置可否,只是说道:“先不论是否清白,但这女子若是遭贼人掳走,还谈什么名声?”
“江大人此言差矣!”
许德盛刚进晟丰门,就听见了江肇泰大放厥词,气愤不已地道,“一个女子的名声如此重要,江大人如此诋毁我家侄女,难不成想让自己的嫡女替代吗?”
江肇泰突然被人直戳心事,面色有些不善,但终究不能直接当着朝臣的面,说他女儿不想做废太子的妻,而想做太子的正妃?
今日他的主要目的就是先要想办法让皇上当着众臣的面,废了许瑾年这太子妃之位,以他江家的权势,以及太子对江芙蓉表露的好感,太子妃之位,迟早会是江芙蓉的。
他勉强冲许德盛抱拳,道:“许大人还请慎言,老夫也不过是为了黎民社稷着想。”
众人看到许家人终于出现了,心中暗笑,这下只怕会更热闹了。
待见到许稔芬那浑身带血的模样,又不由得惊住。
且不说女子不能上朝堂,这浑身带血,又是怎么回事?
袁公公上前一步,高声道:“江大人亦是四品官员,今日行事何故如此?”
许德盛神情微凛,急切俯身上前,跪倒在大殿前面,诚惶诚恐地叩首道:
“请皇上恕罪!此事实在是迫不容缓,犬女冒着生命危险,前来奏启。”
许稔芬在文武大臣的众目睽睽之下,已是手脚发软,趁机跪在许德盛身边,焦虑开口:
“我家大姐姐不是被贼人所掳,而是有奸细勾结西努国,妄图绑架我年姐姐,想迫使大伯父早日投降!”
众人再次哗然。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些人精们最是懂得怎么明哲保身了,在皇帝没开口议论许家之事之前,他们也不想做那出头之鸟。
总归是,倒下一个权臣,他手中的那些利益,总要分配到其他人的手中。
他们怎么巴结讨好皇帝,才是正道。
是以,他们今日本是当许家是个笑话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