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愕然,许瑾年一双黑眸倏地盯着齐琛,像是要看穿他的意图。
齐琛将手深入广袖,摸出一个精致小瓶,递给了许瑾年,道:
“方才听许小姐说道许将军为天下黎民所战,人皆有父母兄长呵护,唯独你却没有,如是,今日齐某便扮一回兄长,望许小姐不弃。”
楼阁雕梁画栋,红帛轻动之下,齐琛面若冠玉,俊目笑意殷然地看向许瑾年,执着地向她伸出手,将那精致玉瓶递给她。
徐瑾年微怔。
有些看不透齐琛的用心,他只是为了送药,并不是为了揭穿她?
“多谢齐兄赠药,在下感激于心。”许瑾年终是伸出了手,接过那药瓶,朝着齐琛微微一鞠。
“那我便不打扰诸位了,希望早日得见许大小姐真颜。”齐琛目光殷殷地拂过她的面容,又向傅高轩微微颔首。
许瑾年缓慢踏入马车,心中依旧费解。
她总觉得,齐琛总是对她有些奇怪,上回在演武场上帮了她一回,而这回,他又平白无故地赠药给她?
无功不受禄,她确定她没有于他有过任何滴水之恩。
这男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她?
会不会有什么花招?
她不相信,齐琛身怀目的来到,她搅乱了他的计划,他还如此好心的送药?
但总归,眼下的危机已经解除。
许瑾年微微打开手心,那个精致的药瓶摊在她的手心,一颗高悬的心,缓缓放下。
二楼包厢,齐琛负手而立,望着傅高轩一行人马渐走渐远,眸色晦暗不明。
他从不相信复杂的人心能被他人三言两语就能改变,更何况这些贪生怕死之辈,会有什么真情实感,若非有人精心布局,许瑾年怎能这样步步顺利?
只怕这整个,都遍布了她的眼线,其中不乏武功高深的人。
从海棠树上掉落,每次见到这位许小姐,都刷新了他对她的认识,他看得出这位许小姐为了救父兄,真的是计谋尽显。
只是如今许家父子外有外患,身陷城隅,即使不开城投降,也会饿死困死其中......许瑾年一个女子,再能折腾,也只能是......望尘莫及。
“主子,许瑾年设计杀了公冶明,破坏了您的一盘精心布局的棋,您刚刚为何不揭穿她?”
简明躬身跪下,说出自己的担心,“适才属下去到三楼,只见公冶明的尸身,竟然全然没有其他痕迹,只怕这许小姐,不是那么简单的!”
齐琛眸光微冷,道:“那些人沆瀣一气,这潭死水,我倒要看看这突然投下去一颗石子,看看能不能砸出点水花来。”
晟丰殿。
当众人听见“皇长子”觐见的通报时,整个大厅都变得安静无声。
皇长子夏侯徽自从三岁被烧伤后,就一直在秦王府闭门不出,转眼十三年过去,皇长子也应该长大成人了,这还是第一次来“上朝”?
皇帝听见这个通报,也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