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他心中甚是宽慰。
他不知道的是,皇长子长得与夏侯焱有几分相似,哪里会是庸俗之人呢?
夏侯焱星眸一瞬不息地盯着西北隅的天空看着,哪里能想得到无怨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无怨不敢多言,只是静静地候在一旁,主子没有睡觉,他哪里敢先睡?
西北隅忽地闪过一丝微芒,夏侯焱眼眸瞬间变得冷戾,转身对着不时打囤的无怨说道:
“今夜你就睡在我的床上,如有人来夜探,你知道如何做!”
无怨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被他这一句话,吓得浑身一机灵,睡意全无。
让他假扮一个皇子,他的脑袋还要不要?
他下意识要出声抗议,却见窗幔浮动,哪里还有夏侯焱的身影?
无怨茫然地望着空旷寂寥的夜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主子不是睡不着,而是他根本就是没想睡觉!
他这么突然飞掠而去,难道是去找许小姐?
秦王府。
黄鹂儿警惕地守在秦王寝宫外,生怕有人闯入寝宫打扰许瑾年看病。
这是秦王今晚第三次发作了。
他蜷缩在楠木雕花大床上,极力忍受着体内一阵一阵的痉挛和切骨割肉一般的巨疼,极力忍耐,却依旧无法克制住自己地低声嘶吼出声。
站在一旁的福叔,虽是见惯了他的痛苦,再次见到他的痛楚,依旧会难以抑制住自己满面的老泪纵横。
他坐在夏侯徽的身边,低声安慰道:
“主子,您疼就抓紧老奴的手。”
许瑾年瞥了一眼福叔那骨瘦如柴、皱纹密布、老态龙钟的手,一时间百感交集。
难不成,每一次疼痛,夏侯徽的身边,都只有这名白发苍苍的老者?
除了能给他无私的关爱,她实在想不通,一位老管家能帮到他什么?
但,白发人为黑发人落泪,这场景看起来特别的仓惶。
夏侯徽疼得咬牙低吟,却依旧不去动福叔那伸在他面前的手。
她心中对夏侯徽又多了一丝意外。
想必福叔在他的心中,远远不是家奴那么简单。
许瑾年内心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是加速了手中的动作,她取出已经消毒好的银针,在他的头部、手腕、小腿、脚心上快速地扎入了几处银针。
为了防止夏侯徽因为疼痛而让银针伤到自己,她早就在他的手腕与脚腕上点了几处穴。
随即,她又点起了几位药放入了药炉。
随着渐暖的气温,夏侯徽的疼痛缓解不少,浑身上下几乎被汗水浸湿。
“后悔了吗?这样的疼……”
许瑾年看着床上虚弱不堪的男子,黑亮的眸子里泛起不认同的光芒,
“身体五脏六腑,经络都有它的规律,你原本身体就羸弱不堪,需要循序渐进地用药,真不知你这段时间为什么强行用药,给自己带来了不少伤害,还要时不时都承受这身体排斥异常的疼。”
夏侯徽脸色苍白,任由福叔帮他擦着满脸的汗珠。
浑身嗜咬般的巨疼得到平息,他像是又重新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