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照耀之下,屋内皎皎生辉,与窗外明月溶成一片。
在一室光辉之中,许瑾年身形飘逸出尘,却又分外地淡泊从容,她那一双黑眸,见不到一丝惧意,面对困境,反而如同小兽一般,有一种洞悉一切的镇定。
这样的女子,怎么能不让人怦然心动。
“你不怕吗?”
夏侯焱静静地看着她,眼眸黑沉深邃,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
当前的局势,他也不难猜测这窗外的人人,皆想将他当做一枚棋子。
父皇也好,皇祖母也罢,总归不过是想利用他而已。
他眸光幽长地看向对面的女子,只有这位女子,即使与他结盟,也是坦荡荡地而来,坦然告诉他,想要利用他来救她的父兄,要他与她一并将太子一派人马拉下马。
即使在他被世人视为废物的时候,她亦是不慌不忙地当着整个皇城的人揭榜。
早在她站在如同魔鬼一般狠厉的他面前,扬起一张明媚的小脸,笑着说道:
我不图名,亦不图利,我只图你的王妃之位。
他心中忽地一动,对着她勾唇一笑,道:
“过了今夜,如若本王能顺利回到朝堂,届时定能助你一臂之力,你觉得本王能达成所愿吗?”
面对她那双光明磊落的眼眸,他终究把那王妃之位藏在了心中。
许瑾年弯了弯唇瓣,眼睛笑得亮晶晶地,粲然一笑,道:
“你定然能顺利回到朝堂,一定会成为一位利国利民的好储君!”
夏侯徽内心大震,满眼震惊地看向她,讶然问道:
“你怎么如此认为?”
许瑾年眉梢轻抬,满眼里都是温暖的笑意:
“对老态龙钟的福叔,在如此巨疼之中,亦能替他着想,秦王内心如此温暖,日后定然亦是我们夏启国黎民之福!”
经过几番接触,许瑾年才恍然发觉夏侯徽与夏侯焱这对苦难兄弟,皆是外表冷漠,内心火热的性格。
最难得的是,二人历经生死劫难,心中却始终有他人。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如此一番言论,对着眼下里静静地躺在她对面,一动都不能动的皇长子,起到了什么作用。
或许,在这之前,他不过想做一位好夫君,肩负起保护她一生一世的责任。
而她的此番话语,让他心中突然生出了生而为人,就得活得如她嘴中所说,成为一位造福黎民的君王。
是她的笑靥太过于明媚了吗?
让他对她说过的话如此痴迷。
沉默良久,夏侯徽漠然开口:
“过了今夜,父皇定然会利用我,在他的文武百官、黎明百姓面前,重新塑造成一个好皇帝、好父亲的形象——这亦是我的机会。”
许瑾年轻挑眉梢,对他认同地点点头:
“自古帝王设宴,不是鸿门宴,就是断头宴,亦或是摧毁拉枯的一个好手段。”
这是她淡看上下五千年历史得到的体会。
“也罢,这些蛀虫,也确实需要清一清了!”
夏侯徽眸中露出了冷笑,眉间的冷戾自信,带着君王天然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