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摇摇头,“皇帝继位二年有余,业已巩固自身地位。他对站错队的功勋贵族,并未赶尽杀绝,也未启用,像我躲在道观中,也未见他有何举动,想必他对我等处于观察中,任由我等自生自灭,若是不碍着他的事情,想必会慢慢地找个由头罢爵了事。若我贾家此时还不出头做事,将来肯定会夺官削爵,虽然不至于性命不保,但也绝不会好到哪里去!所以,辞儿,看在你母亲份上,一定要救救贾家!那隆正帝心思诡异难猜,谁也说不准。这次上报,将我的名字提出,若是他肯示人以恩,展现宽宏大量,就会委任我为玄监司通正,我贾家目前的危机就会化解。若是他仍然不忘前事,不肯让我出仕,贾家倾覆便迫在眉睫,谁也无法挽狂澜,安心等着那一天便是!”
听着贾敬说的凄凉,陈辞皱皱眉头。
“辞儿不必担心,我估摸着隆正帝大局已定情况下,向着老义忠亲王一系人马示好是有很大可能的,他也要扩充自己人马,因为他目前的对手。”,贾敬低声,指着紫禁城,“也住在那里。”
陈辞想了想,“也好,我们现在就出发,与顾先生好好说说此事。”,论起对皇帝心思的揣摩,没人能比得过顾铭。
等到了顾家,宾主落座,只剩下陈辞、顾铭、贾敬和韩真四人。
顾铭看到贾敬,便已知道贾敬来意,“贾兄一别,也有二年不见了吧。”,昔日各为其主,也是照过面,打过交道的。
贾敬拱了拱手,“正是,这二年潜心修道,不少故人都忘记有我这号人了。”
“世事无常,古人诚不欺我!”,顾铭叹道。想不到当年死对头,现在成了为一个老板做事的人了。
顾铭沉吟,“韩真已经把大人来意说与我听,不知大人是否有成型的想法?”
于是贾敬将自己的设想说给顾铭听。
顾铭听后摇头,“皇帝这人,忍功一流,没动勋贵,只不过他认为还未到时候罢了,当然也未必采取什么过激手段,不过抄家夺爵是免不了的。”
看到贾敬惊慌神色,顾铭又道:“但皇帝有一手玩得炉火纯青,就是平衡术。他肯定不会将开国勋贵一网打尽,还会留下点人证明他宽宏大量,并能与隆正新贵们抗衡,使勋贵不能抱团。贾家能不能成为他留下那批,才是至关重要的。”
听到这话,贾敬方才明白,四王八公集团,乃至整个开国勋贵集团大多都会家破人亡,贾家所要做的,就是紧紧把握一线生机,抓住机会!
“还请顾主任教我!”,贾敬撩袍便跪了下来。
韩真赶紧将贾敬扶起,顾铭谦逊几句,诸如贾兄不可如此之类废话后,“贾兄可能没有注意到,皇帝继位后,跟着义忠亲王的那些人,竟然全部做鹌鹑状,辞官不做躲在家里或者道观,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竟无一人痛改前非,向陛下请罪?”
贾敬恍然,的确如此!皇帝登基,志得意满之际,他们各个不敢轻举妄动,又不敢改弦易辙,因为太上皇还在,太上皇对义忠亲王可是有很深感情的,谁知道太上皇会不会因为勋贵改弦易辙而对其痛恨,一道旨意下来可就灰飞烟灭了。
虽然皇帝坐稳龙椅,但太上皇还在啊,且对义忠亲王一系人马多有庇佑,自己若是出首,可就触怒了太上皇!,贾敬患得患失,脸上变幻莫测。
“你要做谁的官,就要下定决心!”,顾铭点了一句。
“好,明日我就上书请罪!”,贾敬沉声道,他要将贾家全族压上!
“不妥,我寻个机会,让你好好表现一下,不但能将功赎罪,还能出仕!”,顾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