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骗字,老马就不想再说话了,匆匆推开他想走。
“老马。”
他顿住,却也没回头。
钱叔慢慢将烟摁掉,缓了缓才艰难地道:“你,别走歪路啊。”
这边老马刚走,那边就已经查到消息了。
“赶紧给我送过来!”
晚上的时候,陆怀安匆匆赶了过来。
龚兰焦急地直转圈,看到他们来,才连忙急上来:“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还要你们赶过来……”
“钱叔呢?”陆怀安皱着眉,匆匆往里走。
“把自己关在屋里头,晚饭都没吃,人跟傻了一样的,一直坐着。”
龚兰急得眼眶都红了,连忙引着他们往里走。
见她神形憔悴,沈如芸连忙挽住她,朝陆怀安使了个眼色,柔声劝着龚兰:“兰姐,你吃饭没有……”
陆怀安一个人过去了,看到他,钱叔眼里总算是有了点光亮。
“怀安呐……”他沉沉地喘着气,整个人真的没了精气神:“我好像,又看走眼了啊。”
他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倾听。
陆怀安在他对面坐下来,微微倾身,听着他回忆往昔。
末了,钱叔摇着头,重重叹了口气:“年轻受贫不是贫,老了受贫贫死人,果然如此……”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是老了啊。
倘若换作从前,马哥年轻的时候,亏些钱算什么。
脑袋掉下来碗大个疤,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可能给人低头,去借钱。
更不用说是骗。
是什么时候,他的精气神没了,脊梁骨折了?
陆怀安拿起他面前的纸,慢慢地看。
“他赌了。”钱叔摇摇头,惨淡地笑:“看来,我这买车的钱,是拿不回了。”
幸亏,陆怀安点了他,否则,他一头扎进去,亏空更大。
事已至此,陆怀安也没说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肩:“跟家里人好好说,不要吵。”
“那当然不能的。”钱叔摆摆手,彻底没了脾气:“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但她们一心为家里,想的有时候反而比我们多。”
“妻贤夫祸少,多听听她们的想法,其实是挺好的。”
毕竟他们是一家人,像钱叔这般专行独断,其实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遇到什么事,总该有商有量,既然一人反对,另一人要么就得好好说服,要么就妥协。
这般私下偷偷给钱,偷偷办事,是最伤感情的。
钱叔听着,非常认同:“你说的,有道理啊……”
枉他活了大半辈子,在这些事情上,居然还没陆怀安通透。
“还好钱不是特别多,你也别去想了,接送果果是好事,你们找个人,车子就我给买一辆吧。”陆怀安抬手,止住钱叔的反驳,唇角微微勾起:“果果是我干女儿呢,我也舍不得她吹风淋雨的。”
这话钱叔真的听进去了。
是啊,他真的是太愚蠢了。
夫妻俩天天忙活来去,不就是想要孩子过得好吗?
但他却被兄弟情谊蒙蔽了双眼,尽想着面子去了,仔细一想,有时他忙起来,忘了接果果,搞的天都黑了娃才到家,确实挺不好的。
他也就没推辞了,道了谢,又慎重地道:“这钱算你借我的,我一定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