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说了,他们说没有,几个国营厂子的厂长在那喝茶呢,他们压根就不缺棉纱!”
陆怀安按了按额角,抽了口烟:“你怎么说的?”
“我说,国营企业是老大哥,我们小企业是小弟弟,小弟弟向老大哥学习,能不能让纺纱厂给我们提供一些棉纱。”
结果人家怎么回的?
人家说:“你们不是小弟弟啊,称不上的。”
要说出陆怀安的名头,兴许能搞到些棉纱,但是这就不是要的,而是求的。
钱叔一脸郁结,烦躁地捋了把头发:“这种太不稳定了,反倒平白拉了你档次。”
他索性就没要了,气冲冲地回来了。
陆怀安听完,沉默了片刻。
他们原先是有几个原料厂合作的,合同还没到期。
“没用。”钱叔摇了摇头,叹口气:“上头要求的,按照国家指示,先供应国营企业。”
可他们的产量,全给国营企业吞下去了,一点多的都没得。
于是,外头这些纺织厂制衣厂,全都断粮了。
“按理说,他们吃不下这么多产量的。”陆怀安沉吟着,慢慢分析。
要是吃得下的话,早就吃了,当时淮扬都吃不下这些所有的原料,后面他们更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连方舟制衣厂都打不过,更别提诺亚了。
钱叔点点头,这个他也想过:“确实吃不下,但是他们现在就是拖着,哪怕全堆仓库都不拿出来。”
他们的想法其实也挺明白,就是一个字。
拖。
反正他们是不亏的,有政策支持,原料堆在仓库里也不会坏。
只要拖垮了他们的纺织厂,制衣厂紧随其后。
那接下来,他们接手就顺理成章了。
“而且我们这边雪化了,其他省可没有。”
想从外边调原料来,那也得等过阵子雪化了,路面好走了才行。
冰冻过的路面,没有像南坪这边铲过雪,就任它那么冻裂了,太阳出来后,雪一化,是最容易压坏的。
陆怀安让几个纺织厂和制衣厂都统计了一下,仓库存货还有多少,订单量还差多少。
正是开春时节,一年之计在于春。
所有订单全都赶在一起,年前欠的货,这时候正是赶单的要紧时机。
这会子说没有原料了,龚兰都无法接受。
她实在想不通:“原来都没出过这情况啊!怎么来得这么突然。”
“有什么办法呢。”钱叔也叹口气,无奈地道:“先查吧,不管怎么样,先把情况摸清楚再说。”
所有资源汇总之后,总算得出了一个准确的数字。
现在综合纺织厂的原料和材料,大概还能支撑半个月的样子。
而诺亚这边,布料堆积的数量还可以,勉强能撑半个月。
这加起来,就是能撑到一个月左右。
“可是我们这边原料不足的话,做完这半个月,可能就直接得放假了。”钱叔也是实话实说的。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情况都这样了。
陆怀安嗯了一声,也没说别的:“那先这样吧,紧着时间急的单子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