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儿压根睡不着,跑出去哭着到处找姐姐。
饭也没有吃,穿着双拖鞋,到处跑。
结果刚巧,遇着了赵雪兰,瞧她这模样,嫌恶地叹口气,当着众人的面,惯会做好人:“等会来家吃饭吧,爸妈没在家,孩子可怜哦。”
等人散开些,赵雪兰才压低声音:“家里萝卜要切,你等会过来,听到没?给你吃顿饭。”
反正,想吃白饭是不可能的。
二女儿哭得厉害,压根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哭够了,找不着姐姐,她就回去了。
结果刚走到河塘边,赵雪兰气势汹汹地追了上来。
上手先是一脚,把她踹懵了,吓得哇哇大哭。
“不准哭!”赵雪兰怕丢了人,又实在气得紧,提住她领子往家里拖。
那么多的萝卜要切,她都说了让她来家切了,还给她吃饭,居然敢不听她的?
跟她那白眼狼的爹一样模样!
有了媳妇就忘了娘!
七岁多的孩子,提在手里,勒着领子,开始还哭还求饶,到了后边,一句哭腔都没有。
赵雪兰全然不在意,手上力道大着,生怕她挣脱了。
等到家,肯定得先揍上一顿的!
结果到了家门口,还没来得及动手,就遇着了一身风尘仆仆,忙完刚回来的陆怀安。
二女儿面色一片惨白,刚一松开,蓦地大口呼吸,随即而来的便是惊天动地的呛咳。
陆怀安眼前有些晃,他已经忘了当时的心境。
他只记得,那是他跟赵雪兰,爆发的最激烈的一次打斗。
是的,他打了一架。
曾经一根扫帚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赵雪兰,不知何时,竟已经打不过这个被她从小打到大的儿子了。
动了手的陆怀安被村里人好一顿批斗,谁也没道歉,后来和好后,这事直接揭过不提。
也正是那一次开始,赵雪兰一改从前强硬的姿态,开始以柔弱、衰老、可怜的样子面对陆怀安。
“陆厂长!”
“咳咳咳咳!”
“哎哟我的个娘诶!”
“嗷嗷,疼死个娘嘞!撒手!杀人啦,杀人啦!”
陆怀安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然将毛家奶奶摁在地上。
她惊恐交加地望着他,面上一片淤青。
旁边的毛二蛋半倒在地上,咳得惊天动地,面色却已经慢慢缓和过来。
死死抓着他的手,生怕再落下来,毛家奶奶哭着嚎着:“杀人啦……杀人啦……”
喊声凄厉,眼底写满了恐惧。
旁边的夏桃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将毛二蛋揽进怀里,俩人瑟瑟发抖。
陆怀安收手,没事人一样掏出手帕,把手擦干净。
除了略微有些喘之外,竟连一丝情绪起伏都未曾有。
闻讯赶来的村长和村支书都唬了一跳。
且不说他们,围观的众人都吓的不轻。
直到警察把毛家奶奶带走,他们都没回过神。
陆怀安他们也得去趟警察局,因为毛家奶奶回过神,一直哭着说陆怀安要杀她。
等人走了,众人才对视一眼,各自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陆,陆厂长打起人来……可真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