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封舟吝啬,实在是看不惯莫大和何三七淡泊名利的样子。
淡泊名利之人,应该是高官显贵家族之人,看惯了功名利禄带来的种种是非,在家资优渥的情况下,不参与是非名利之争,或者隐居东山,或者躬耕南阳,这才是真正的淡泊名利。
而莫大和何三七两人,明明家中贫穷,却不想着改善家庭生活,非得把自己捯饬的寒酸潦倒的模样,然后因为武功高强被人称为“淡泊名利”,简直是本末倒置。
就算是最愚笨的农夫,被压迫的狠了,也想着起来造反。偏偏这俩人本事这么强,却甘愿穷困。
人类有别于其他动物的本质,就在于人类不断前进,不断劳动,不断创造,而不是把自己捯饬的停顿不前。
当然,即使再看不惯,封舟也得将他们拉进自己阵营当中。
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政治就是团结大多数人,孤立少数人,然后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这也是当了几年边军统帅总结的经验。
于是大雨滂沱之中,九个衣着不错的华山派大侠,理所当然的吃着穷人莫大请的混沌,倒也其乐融融。
刚吃完混沌,街头有两个人张着油纸雨伞,提着灯笼,快步奔来,叫道:“是华山派的群侠吗?”
梁发站了起来,出门应道:“不敢,华山派在此,尊驾是谁?”
那二人奔到临近,只见他们手中所提灯笼上都写着“刘府”两个红字。当先一人道:“听闻华山派令狐师兄在回雁楼击退万里独行田伯光,救出恒山仪琳师妹,自己也深受重伤,知道华山派已经驾临衡山,家师便命在下二人寻华山派诸位师兄,同到敝处。我们兄弟未得众位来到衡山的讯息,不曾出城远迎,恕罪恕罪。”说着便躬身行礼。
“什么,我大师兄身受重伤?他在哪里?”
华山众弟子震惊无比。
梁发说道:“两位是刘三爷的弟子吗?还请高速我们大师兄的情况。”
那人道:“是。在下向大年,这是我师弟米为义,我们也只是听说此事,等赶去回雁楼,却已经不见了令狐师兄,只得一路寻找,所以在这里遇见了诸位师兄,不知是华山派哪位师伯师叔带队。”
梁发道:“带队的是我们岳师叔,此外贵派掌门莫师伯、雁荡山大侠何师伯也在此。”
这刘正风已经有好几年未和莫大见面,底下的弟子们自然也极少见到莫大,所以一开始竟然没有认出是自家掌门,此时乍一听闻掌门在此,当即吓了一跳,连忙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给莫大行礼:“弟子拜见掌门师伯。”
莫大虽然和师弟刘正风不对付,但是也是因为音乐理念和家资差别,和师侄们没有多大关系,因此见到师侄行礼,不由得呵呵一笑:“起来吧。”
向大年又冲何三七行礼道:“何师伯已经驾临衡山,还请同到鄙舎。”
何三七点点头说道:“正要打扰。”将桌上的馄饨碗收拾了,然后对莫大道:“十碗馄饨,十文钱一碗,一共一百文。”说着伸出了左掌。
莫大笑道:“你当我没钱吗?”
何三七笑道:“小本生意,现银交易,至亲好友,赊欠免问。”
莫大摇头苦笑:“你连我这穷酸卖艺的也要讹诈。”当下从怀中取出铜板,给了何三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