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希云知道她老公心里肯定憋着很大的压力。
爷爷的病,买地的钱,这俩事都凑到一块来了,他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
对夏泽凯来说,生活本就是负重前行,他从没喊过累。
第二天早上,夏泽凯并没有一早起来就走,他七点半多就出门了,然后去了预约的银行,等到了8点半以后,取了20万,这才拿上钱走人。
车开上了高速,夏泽凯把车窗玻璃给落了下来。
限速80的济青高速上,呼呼的风带着一股股的热浪从打开的窗户里吹了进来,让夏泽凯心头一阵烦躁。
快九点上的高速,夏泽凯从济城平县下了高速,又过了黄河浮桥,赶到夏庄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半多了,足足跑了三个半小时远不如后来方便。
要是再过上几年就好了,到时候济青高速修成双向八车道,限速120,两个多小时就能赶到家了,更方便。
夏泽凯把车停在家门口的路边上,提着放了20万现金的黑包往家里走的时候,恰巧碰到了隔壁的邻居赵二哥,他肩膀上搭着个化肥袋子,袋子鼓鼓的,也不知道里边装了什么。
他还打了个招呼:“二哥,这是干什么去。”
“哎呦,泽凯兄弟回来了啊,你这是刚回来吗?”赵二不急着走了,停下来和夏泽凯聊了一会儿。
接着拍了拍自己背着的袋子,说:“我这不是寻思在家里闲着也是没事,就去黄河里撒上几网鱼,看看有鱼吗?”
“泽凯,你先回家和我叔说说话,等我晚上回来,咱炖锅鱼喝两盅。”赵二大声说道。
夏泽凯点头应了一声,俩人就错身而过,夏泽凯进了家门。
赵二看看夏泽凯停在路边的那一辆崭新的面包车,他还寻思:“泽凯兄弟以前开的不是这个车啊,他怎么还换成了破面包车了,难不成在外边混的不好,把车给卖了,换的这辆便宜的?”
这个事也就想想罢了,他又继续朝黄河边走去。
夏泽凯进门的时候,他母亲周英红就在家里。
看到他进来了,周英红赶紧迎了过来,小声问他:“儿子,你回来了啊,钱带了吧?”
夏泽凯拍了拍他手里的黑色包,说:“带回来了,一共取了20万现金,要是不够,我再去取。”
“怎么这么多,儿子,你可别为难自己,我和你爸商量了,十六七万应该是够了,再不够的话,我让你爸给你大爷和三个姑打电话,这也不是咱一家的事。”周英红有她的考虑。
她说的倒也实在!
夏卫城是兄弟俩,还有三个姊妹,碰上这么个事,其他几家不出人没关系,看在亲爹的份上,怎么也得出点钱。
夏泽凯听着母亲说的话,笑了:“妈,再说吧,我先去看看我爷爷,你给他说了去看病的事了吗?”
“还没,我一说他肯定又得反对,到时候说不定还得说我两句,他宠着你,你好好劝劝他。”周英红提起这事也很无奈。
也不知道其他人家的老人是不是也是这么个脾气。
好像生怕看病就多花了钱,给家里添了负担一样。
夏泽凯心里头有数了,一进门就看向了坐在堂屋官帽椅上的老人,他扬声喊道:“爷爷,你看看谁回来了。”
夏善德正坐在官帽椅里听收音机,嗤嗤拉拉的声音传来,老头一个劲的用手指头播着调频开关找广播电视台。
突然听到了夏泽凯的声音,他愣住了,抬头看的时候,夏泽凯已经站在了他面前了:“爷爷,想我不。”
“你个猴崽子怎么回来了。”夏善德看清楚了孙子的面容后,他苍老的脸上立马形成了几道褶皱,笑的可灿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