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瀚带着买来的食材,送去山下茅草屋,交给徐颖的父母处理。
跟庞春来招呼一声,便随娄氏前往书院。
毕竟,他的真正身份是书童,学生只是兼职而已,主家来了必须伺候着。
娄氏母女,皆坐舆轿上山,赵贞芳全程步行跟随。
赵瀚心疼道:“小妹,累吗?”
“不累,”赵贞芳此时心情愉悦,笑着说,“我每顿都吃得饱,可比在天津更有力气。之前一直住内院,今天可以出来爬山,又遇到了二哥陪着,我心里欢喜的不得了。”
“不累便好。”赵瀚也笑起来。
一路爬到半山腰,终于来到含珠书院。
费如鹤丢下母亲,快步朝里奔跑,去往父亲读书的院子,边跑边喊道:“爹,爹,娘来了!”
众人来到一个院落,费映环闻讯出来迎接,还有胡梦泰、詹兆恒等几个士子。
娄氏自去分发礼物,帮丈夫交好各位同窗。
费如兰、费如梅两位小姐,以前都没来过书院,好奇的左顾右看、四处打量。
趁此机会,赵贞芳把哥哥拉到一边,压抑着兴奋之情,低声说:“二哥,我也能赚钱了呢。”
“小妹真厉害!”赵瀚夸赞道。
赵贞芳从怀里摸出一串铜钱,塞到赵瀚手中:“听说要来书院,我便把钱带来了,二哥你都拿去用吧。”
铜钱用布绳穿好,约有八百多枚,全都是工资和赏钱,冬至的喜钱暂时还没给。
费映环家的顶级奴仆,月薪能达到二两银子,而且担任着管理职务,暗地里还有油水可捞。
内院的大丫鬟们,月薪一两左右。
赵贞芳作为小姐的玩伴,包吃包住包穿,每月有600文工资。
底层奴仆就不行了,不但工资很少,还经常被管事们克扣。有些家奴日子过得惨,却不怨恨主人,只恨那些大小管事。
当然,这也得分哪家的。
同样是鹅湖费氏,费映环的二弟那边就苛刻。女主人非常小气,家奴工资直接砍半,还动辄打骂虐待,前段时间失手打死一个,只谎称害病悄悄给埋了。
“你平时不用钱吗?”赵瀚问道。
赵贞芳笑着说:“不用,吃的穿的都有,少夫人对我可好了。”说罢,又撸起左手袖子,亮出腕上银链,“这是二小姐送的,她有几条新的,旧的便不要了。”
“那行,二哥帮你存起来,哪时要用了你再拿去。”赵瀚把铜钱塞入怀中。
大小姐费如兰,在院中踱步走了几圈,忍不住说:“娘,我可以去书院别处逛吗?”
娄氏很疼女儿,立即叫来费如鹤:“你带姐姐四处走走。”
“我也要去!”费如梅连忙喊道。
娄氏笑道:“都去,都去。”
既然是费如鹤带路,赵瀚和费纯作为书童,自然也要一并跟上。
大小姐费如兰,丫鬟惜月;二小姐费如梅,丫鬟春芳……呃,就是赵贞芳。大夥结伴出了院落,费如鹤兴冲冲开道,一个人飞快跑得老远。
望着儿女们离开,娄氏突然问:“听说……立烈女坊那家的,也住在书院里?”
费映环点头道:“就快搬下山了。”
娄氏说:“孤儿寡母,也怪可怜,送他们一份冬至盘吧。”
一直不出声的魏剑雄,突然蹦出来:“我去送,我知道他们住哪儿。”
娄氏分拣出一份礼物,递给魏剑雄说:“就这些。”
魏剑雄拿起便跑,整个人已心花怒放。
“他这是怎的了?”娄氏没看明白。
费映环笑道:“不晓得,反正这些日子很奇怪。”
不片刻,陈氏便带着费元鉴过来,答谢娄氏赠送的冬至礼,魏剑雄满脸喜悦的跟在旁边。
看那样子,关系似乎有所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