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纯喃喃自语:“瀚哥果然还是造反了。”
“你知道他打算造反?”费如鹤问道。
费纯点头说:“不止瀚哥要造反,庞夫子也要造反,他俩去年就在暗中谋划。”
“嗙!”
费如鹤猛拍桌子,由于声音太大,店中食客都扭头望着他。
“咳咳!”
费如鹤咳嗽两声,连忙说:“那黄员外欺人太甚了。”
食客们顿时附和:“就是欺人太甚,竟然坑骗赵秀才一千两银子。”
等那些人转移注意力,费如鹤才低声抱怨:“先生和赵瀚,悄悄做恁大事,竟也不告诉我一声!”
费纯问道:“少爷敢造反吗?”
“有……有什么不敢?”费如鹤语气变弱,他还真的有些害怕。
费纯劝道:“少爷,咱还是回家吧。”
“我不回!”
费如鹤咬牙道:“咱们改名换姓,跟着他造反试试,痛痛快快干一场!”
费纯一脸苦涩:“少爷,何必呢,你又不缺银子花。”
费如鹤纠结道:“我就想干大事,老实考武举做官,那是干不成大事的。就算能带兵打仗,还得看文官脸色,还得给太监当孙子。这话是四叔说的,他肯定不会骗我。”
费纯无力再劝,只得闭嘴。
突然,客栈外面有人喊:“太监又来了!”
众人纷纷跑出客栈,却见门口贴着告示,大意为:监税太监重建井冈钞关,现招募税吏、税卒若干,有意者明日到巡检司衙门报道。
费如鹤顿时眼睛一亮。
他拉着费纯去打听消息,太监只带了四人赴任,其中一人在河边看守船只,另外三人跟太监一起住进巡检司。
这些监税太监,麾下没有编制,只能自己临时招募,就连带来的四个跟班,也是在庐陵县招的混混。
费如鹤前往河边,花费双倍价钱,从渔民手里买来一艘小船。
他对费纯说:“你守在船上,夜里打着灯笼,等我来了就开船!”
“少爷要作甚?”费纯问道。
费如鹤笑着说:“学四叔,杀太监,做大事!”
费纯惊道:“你疯了!”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费如鹤讥笑道。
事实上,费如鹤也不知自己的志向是什么,他只希望能轰轰烈烈做大事。
让费纯守在渔船上,费如鹤提刀背弓前往巡检司衙门。
“嗙嗙嗙嗙!”
费如鹤疯狂拍门。
一个太监的跟班把门打开,没好气道:“税监老爷今天刚到,一路累得很,想入伙明天再来。”
“老子就要今天入伙!”费纯一脚把此人踹翻。
其他跟班纷纷围过来,费纯也不拔刀,只用刀鞘将这些人打倒。
太监寻声而来,正好见到此景,赞叹道:“真壮士也!”
费如鹤抱拳说:“九江张尧年,拜见税监老爷。我在九江杀人了,有命案在身,税监老爷敢不敢收?”
太监大喜道:“怎不敢收?杀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今后跟在咱家身边好好干!”
太监觉得自己招到了猛将,不怕像前任那样被人宰了,当即让跟班去买酒菜回来招待。
说是买酒菜,肯定是不要钱的。
费如鹤大吃大喝一顿,更加感激涕零,自告奋勇要为太监守夜。
当天夜里,费如鹤摸进房间,一刀把太监砍了。
这货提着头颅直奔河边,跳上渔船说:“快开船,黄家镇在上游!”
新上任的太监纯属倒霉,遇到费如鹤这种二愣子。一两银子也不抢,只为见鬼的办大事,稀里糊涂就被取走脑袋。
太监在睡梦中被砍死,估计醒来已是阴曹地府,见了阎王也不知该咋说自己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