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狱也很神奇,诏狱里官员,都被抓去拷饷。
孙传庭在北京根本就没宅子,他上哪儿藏银子去?
不是孙传庭有多清廉,还没来得及在北京置宅,他就被派去陕西做巡抚剿贼。从此东征西讨,每次回京都是带兵勤王,仅有的两次例外是回京坐牢。
最后担任总督,朝廷连军饷都发不出,孙传庭上哪儿贪污去?
遭受一番拷打,孙传庭如实招供,似乎拷饷之人也觉离谱,干脆就把他给放了。
京城豪门,家家痛哭。
孙传庭身无分文,只能去寻朋友接济。结果上门之后,发现朋友全家惨死大半,都是被拷饷活活打死的,院里停放着好几口棺材,连雇人下葬的银子都没有。
京城百姓也惨得很,确实没有遭到兵灾,但李自成查抄大量粮商,导致京城粮价再度暴涨。
六两银子一石米,这谁买得起?
街上随处能见倒毙的尸体,甚至有人把尸体偷回家里吃。
好饿啊。
孙传庭已经快要饿晕了,他在牢里就吃不饱,还被拷饷一天没吃饭。
拖着浑身伤痕,茫然朝着北城区走去,那里还有孙传庭的一个朋友,或许能幸运的混到一口饭吃呢。
好不容易走到目的地,孙传庭站在门外,就能听到里面的嚎啕大哭声。
看来没饭可吃。
孙传庭进去吊祭一番,又问了些情况,才知更多官员消息。
只有极少数官员殉国自杀,还有些躲在家里不愿归顺,大部分官员都麻溜的投靠新皇。然而没啥区别,都要被拷饷,这些天来被打死无数。
踉踉跄跄离开朋友家,孙传庭也不知去哪儿。
恍惚间,他走进一条巷子,几个面黄肌瘦的男子从他身边跑过。
这些人来到一处小院外,开始在那儿叽里呱啦说话。
“就是这里,以前的房主叫邓新,一年前就去南边投奔亲戚了。前几天来个妇人,抱着婴儿,听说还买了几斤高粱。”
“真有几斤高粱?她一个妇人守得住?”
“这妇人凶得很,随身带着把刀,似是个练家子,吴二抢粮被她杀跑了。”
“再厉害也只是个单身妇人,大夥并肩子上,肯定能把她制住。”
“她那几斤高粱,估计也快吃完了,不晓得还有没有银子。”
“进去再说。”
“……”
孙传庭饿得发慌,浑身伤痕还未结痂。他不知道自己该干啥,见一群歹人要做坏事,干脆阔步走过去喝止。
“滚远点!”
孙传庭还没说话,那群歹人反而朝他凶起来。
“撞!”
院门里面上了闩,这些家伙退后几步,共同使力想把院门撞开。
“轰!”
连续七八下,院门应声而倒,几个歹人也站立不牢,跟着大门一起跌进院中。
“啊!”
“饶命!”
这些家伙还没站起来,就有个披头散发的妇人,提着腰刀一阵劈砍,屋里还传来婴儿啼哭的声音。
“好利索的身手!”
孙传庭拍掌赞叹,冲过去抢夺棍棒,抡着棍子与那妇人前后夹击。
(这两天都有事要办,今天可能也只有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