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疫?”王廷臣和曹变蛟都惊恐莫名。
不但有大疫,而且鼠疫和天花一起来,正从山东朝着周围省份扩散。
船上的家眷不敢再下船,骑兵也不敢跟人接触,一路小心翼翼的前进。只偶尔下船提取井水,而且要反复确认,井中是否有尸体。
好在他们暂时不缺粮,之前找士绅借了许多。
路过天津的时候,此地城门大开。李自成任命的天津官员,由于瘟疫传来,已经吓得全部逃离。
至沧州时,众人的粮食即将耗尽,必须冒险进城借粮。
沧州重地,城高池深,此时却不设防,城里已经全乱套了。几百骑兵冲进城内,发现家家闭户,街上的行人少之又少。
折腾半天,终于从粮商那里借来粮食,又从富户家里打来许多井水。
越是接近山东,疫情就越严重,孙传庭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南下。
也正是因为山东大疫,运河沿岸的关卡都松懈了,左良玉的士兵躲起来不敢出门。同样的,赵瀚也不敢出兵山东,只是设置关卡堵死南下百姓。
面对恐怖的瘟疫,什么军事计划都得作废。
这时候吞掉山东纯属找死,就算没跟张献忠打起来,赵瀚也不会去山东冒险。
队伍行至鱼台县地界,孙传庭担忧的事情发生了。
有一个家属染上天花,还有两个骑兵染上鼠疫,王廷臣和曹变蛟迅速做出反应。
家属下船,骑兵离队,扔给他们两袋杂粮自生自灭。
到了沛县地界,染上瘟疫的人,已经增加到两位数,整个队伍都陷入恐慌当中。
但除了遗弃染病之人,他们也无计可施,甚至都不敢单独离开。
队伍终于来到徐州,却被堵在淮河对岸不准过来。
每天都有大同军士卒,划船巡视河道,把试图渡河之人,直接给驱赶回去。这是极不人道的,却又是必须的,绝对不能让瘟疫往南蔓延。
“我有法子,或许可以试试看。”孙传庭说道。
曹变蛟问:“有什么法子?”
孙传庭终于说出实情:“咱们船上有位皇子,就看对面会不会放行。”
两艘商船驶到江心,很快就有大同军坐船过来。
士卒举起火铳大吼:“立即回去,再敢过江,岸边火炮伺候!”
田贵妃抱着正在发烧的幼子,跪在甲板朗声说道:“大明皇贵妃田氏,携皇子请求吴王收留!”
士卒不敢怠慢,回去禀报上官。
费如鹤与徐州知州一番商量,同意让这些人过河,但必须在河边分开隔离一个月。
不仅是田贵妃,其余偷渡的百姓也是这般处理。
总有人钻空子偷偷越境,难道还能全部赶回去?赵瀚的一些地盘,并无河流阻挡,那就更容易被百姓跑过来。
辖地边界,各县各村镇,基层官员和农会已经运转起来。
发动百姓群防群守,一旦有陌生人进村,立即驱赶到村庄最外围,勒令这些人隔离至少一个月。
等一个月还没发病,就让他们烧水煮衣服,全身都要反复清洗好几次,如此才能让他们进村避难。
山东已经炸了,北直隶即将炸裂,满清入关之后,将发现他们来到一片瘟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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