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武林脱离,便是一番更广阔的世界。
武林独立于朝廷,虽不因朝代更迭而受其影响,但毕竟习武之人的数量还是比不上寻常的老百姓,况且多数武林门派非必要之时,大多隐世不出,各自守在那清幽的山头儿,一桌一椅一屋,吃喝自给,习武随性。
即便是小辈们外出历练,也不会与民夺利,更不会掺和朝堂之事。由此以来,当今白庭苛捐杂税,朝代即将更迭之事在各大武林门派眼中,可能还不如讨论晚饭吃些什么来得重要。至于有些家族救护灾民,劫富济贫,也不会掺和到朝廷之间的斗争当中去。
虽说这白庭皇帝以“兴仁”作为时年年号,可非但不曾“兴仁”,更是大兴土木,横征暴敛,隐隐有着比肩桀纣之辈的荒诞。
如今起义军已经达到了白庭京城外五十里的地方,前线急需增员,白庭的皇帝却把京城半数以上的士兵留在皇城里,把守着城门,另一半去搜刮民脂民膏,以供给皇城紧闭带来的皇室生活需要供不应求。
白庭京城
城外五十余里处战火纷飞,城内朝堂上百官苦等的皇帝却依旧不见踪影。
“左相,陛下他......”如今依然卯时,离朝会合该开始的寅时已然过去了一个时辰,这白庭的皇帝还不知道哪里去了,周遭一众文官连忙把左相当做主心骨。
左相年迈,混迹朝堂不下四十年,乃是白庭两朝元老,亦算是当今白庭陛下的启蒙帝师。左相睁着浑浊的眼睛,不知怎么的老泪纵横,“陛下无错,皆是老朽之错啊!”遂顿坐于地太息而泣。
众文臣和皇帝近卫皆来劝慰,左相则是止不住的哭泣。
“国之将亡,是老朽教导不利啊!”
“老朽何颜面见先帝?不如以死明志!”
从后宫的温柔乡里醒来,草草穿了衣服,衣冕不整的白庭皇帝有些懊悔又复遗憾的逛到了龙椅前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面:左相被众文官拉扯着,免得一个不留神左相便撞柱而亡,
白庭皇帝已经捂热了龙椅,朝堂上却依旧是一片纷乱,和白庭皇帝没有到来之前没有什么两样。近身太监掐着嗓子喊了好半天,全都淹没在嘈杂声中。
闹着撞柱的左相终于在余光里看见临朝的白庭皇帝,停止了挣扎,于地叩拜。愣了半晌,继而百官便都反应过来,俯身叩拜。
说是百官,实际也不过一二十人。当朝白庭皇帝不得民心,大多数忠志之官员皆是上代白庭皇帝留下来的荫蔽。如今的白庭上下,可以说是一盘散沙。
“陛下,乱党逼近京城,如今已不足五十里了!”左相的声音有些沙哑,更难掩的是悲恸。
左相也曾见过白庭极盛之时,不过二三十年的光景,左相年入垂暮,这白庭竟是也到了垂暮之年!
左相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竭力悲鸣:“还望陛下出兵增援!”
“还望陛下出兵增援!”紧随着左相,朝臣们请愿之声此起彼伏,震得大殿里充满了回音,殿外檐上的三五只乌鸦凄厉的叫了几声,便盘旋着飞了起来。
白庭皇帝方才上殿之时还没从金屋佳人的酒池肉林中清醒过来,被这震耳欲聋的请愿声一惊,倒是反应过来这兵临城下的要紧事儿来了。
把左右叫到跟前儿来,询问一番来龙去脉,听说起义军要推翻白庭,这皇帝算是坐不住了,猛的一拍龙椅,“岂敢!”
庭间的众臣惶惑的微微抬起头来,又不愿意失了所谓礼数,不敢直视皇帝,眼观鼻、鼻观心的等着白庭皇帝继续做出决断。仔细想来,许正是众臣不敢触怒皇帝这一点才使得如今白庭皇帝如此昏庸无道。
不知是为了自己的奢侈生活得以维继,亦或是真的在瞬间有所顿悟,白庭皇帝终是下令京城禁军全数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