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仔细望去,可以见得是黑压压的一大片战船,无数的斗舰和艨艟,遮蔽了整个水面,漫江而来,连绵不绝数里,足足有三四百艘
司马珂手按长剑,昂然立在正中一艘最大的旗舰之上,眼中露出浓浓的杀机和自信。
在他身后,数万名晋军将士昂然而立,月色下的那一张张傲然扬起的脸庞神情如铁,眼中战意浓烈如火,似乎只有铁和血才能止息。
他回头望了望身后绵延数里的船队,忍不住赞叹道:“江南之地,江湖纵横。胡虏虽有鞍马之强,本将也有船舶之利,江湖虽远,我有舟楫来去自如。”
夏侯长指着远处的夜幕下巍峨的山峰,恭声道:“启禀大都督,彼处七八里之外,就是烽火山了,胡虏的粮寨就在烽火山下。”
司马珂仔细看了看那夜幕下的远山,又看了看头上的圆月,说道:“此时尚是两更时分,传令诸军,就地抛瞄休整,休憩一个半时辰再出发,务必在四更时分登岸。”
号角声响动,数百艘战舰立即就地抛瞄停歇。
司马珂让众将士休憩一番,蓄精养锐,以准备接下来的战斗,自己却不敢合眼,而是让周琦率四名骑兵,同他一起牵马下船,前往烽火山敌军粮寨去打探一番地形。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临阵之前,半点不能马虎,否则万一有点漏失,便是万劫不复。胜利,从来都是给有准备而又注意细节的人。
司马珂和周琦等人都是一身黑衣黑甲,就连胯下的战马,也披了黑色的布衾,在月光之下,只能看到一片黑影。而且胯下的战马,马蹄上不但包了坚韧的牛皮,又包了厚厚的麻布,踩在松软的地面上,蹄声也不是很大。
渐渐的,烽火山便已到了近前。
司马珂抬眼望去,果然见得一处寨墙,连绵数里之长,背后三面环山,远处又连通巴水,果然是一处安营扎寨的好地方。
再走到近前,可见那寨墙高达六七米,与城墙无异。寨墙之下的深壕如同小河一般,宽达五六米,与巴水相连,水波荡漾。就连寨门之前也是宽敞的水壕,而且比其他地方的壕沟更宽,达七八米,以吊桥相连,此刻吊桥已是高高的吊了起来。
寨墙上灯火通明,彻夜不息,数以百计的守军或手持弓弩,或手持大枪,严阵以待。那寨墙之上,还堆有滚石、擂木等物。看来粮寨的守军似乎预感到司马珂会打粮寨的主意,防守十分的严密。
司马珂望着那寨墙上如临大敌的守军,不禁笑了笑。他根本就没想过强攻粮寨,只是要借粮寨来诱敌而已。
他朝寨墙前的宽广的地面细细的看了一遍,只见此处地面平整,正适合安营扎寨,不远处又靠近巴水,心中已盘算好安营扎寨的地方,列阵防御的位置。
勘探完毕,司马珂便率众悄无声息的离去。由于月色很亮,他站在一两里地外就把烽火山的地面看得清清楚楚,丝毫没有惊动任何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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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时分,成群结队的战舰,黑压压的一片停在了烽火山附近的巴水江面上,将整个江面都遮蔽了起来,绵延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