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虎卫军一万战兵和天策军七千余人,花了将近小半个时辰,终于全部登岸完毕,站在岸边黑压压的一片,连绵一里多长。
司马珂也在将士的簇拥之下,牵马下了船,立在众军之前。他抬眼看了一下面前的将士,见众人虽然早早醒来,却丝毫没有半点倦意,反而一个个精神抖擞,眼中露出求战心切的目光。
果然,对于北府兵和天策军来说,杀胡不用打鸡血,他们自己都会给自己打鸡血。
司马珂战戟一举,大纛舞动,号旗层层传递下去,一万多将士,如同滚滚的浪潮一般,自涢水河边,呼啦啦的奔向安陆城西南侧,再沿着南门方向,向东门涌动而去。
安陆城南门。
夜色深深,月光如水,一层银辉撒在城楼上。因为南门的护城河并未被赵军填平,所以南门的防守压力较小。城楼上的守军,东倒西歪的靠在城墙上,有的在小声的聊着天,有的在闭目养神,也有人在呼呼入睡。
“老子去撒泡尿,谁陪老子同去?”一名守军士兵问道。
“去你娘,这黑灯瞎火的,直接就地解决,往下面撒。”另外一名守军笑骂道。
那名守军哈哈一笑,将手中的长枪朝垛堞上一放,缓缓的爬上了垛堞,解开裤裆就来事,边抖动屁股边笑道:“站这么高的地方撒尿,撒得就是格外爽利……咦,什么声音?”
一阵隆隆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中,他疑惑的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注了,连那黄色的尿柱也戛然而止,像见了鬼一般的望着不远处缓缓飘来的一大片黑影,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o型,半天才反应过来,嘶声喊道:“敌袭,敌袭……”
城头上的守军们大惊,顿时一阵慌乱,那些弓箭手纷纷搭箭在弦,架在箭跺之上,其余将士也手执兵器,攀住墙垛,往城下看去。果然见得黑压压的一大片兵马,自西南方向而来,如同奔涌的洪水一般,从南门城下流过,滚滚往东门方向而去。
“是往东门去的!”有人喊道。
“不对,怎么是我们的甲衣……我的天,那是个‘晋’字,为何是我们的兵马?”有人高呼道。
城楼下,脚步声如雷,带着一片巨大的烟尘,继续源源不断的向东门而去。城楼上的守军将士见得没有攻城,便议论纷纷起来。毕竟南门还有宽广的护城河,他们并不怕敌军攻城。
负责值守南门的将领怒声喝道:“肃静,休得聒噪!”
城楼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将领喝道:“此军马自涢水河上而来,多半是我大晋王师援兵,欲趁夜袭击敌营。休得声张,速速遣人传报东门。”
众人一听,甚觉有理,不再议论,只是好奇的攀着墙垛,小声而兴奋的议论着。
东门的守军,相对要比南门的将士谨慎得多,毕竟东门的护城河已被填平,敌军若是发动突袭,必然自东门而来。
如此大的动静,早就引起了赵军斥候的注意,立即飞马传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