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斌不顾那难闻的气味,低声笑道:“将军果然神力,若是用铁棍撬之,则此栅栏必毁也!”
姚弋仲没有说话,只是把视线望向前面,只见得前面三四米外也有一道铁栅栏,也是锈迹斑斑,和面前的铁栅栏大致差不多。整个排水道都是淤泥堆积,只有上层流动着一层脏污的水,很显然许久没人清理了。
再往前二十余米,便是城内的出口,彼处一片寂静,偶或传来几声狗的叫声。
这铁栅栏有两根手指粗,若是没有锈坏的话,以他们现有的工具,根本没办法破坏,想要自排水道中攻入是决计不可能。但是如今锈成这样,便成了一条绝佳的攻城通道。
这么粗的铁条,锈成这样,这至少是几十年的事情了,绝非司马珂所为。
但是……
姚弋仲没有说话,默默的退了出来,对身后的李农道:“还请明公查看一番,再做决定。”
李农心头不禁一阵暗骂。
很显然,石斌是想自排水道攻入,但是又不敢一个人做主,想寻求支持,或者说想拉个一起垫背的。但是李农和姚弋仲两人都不傻,谁也不愿意背这个锅。
在现今的石赵政权,已经是风云诡谲,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再说,此番战死了太尉夔安,又折了整整两万多的羯人精锐,两个已是胆战心惊,生怕石虎降罪,哪里还敢再做决定。
所以姚弋仲要么就是不同意石斌的冒险计划,要么干脆就把这个球踢给李农,他自己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哪怕他没发现半点破绽。
在姚弋仲的潜意识里,认为诡计多端的司马珂防守的城池,不可能有这个破绽,哪怕这个破绽完全是纯天然的,毫无人为迹象,他也不相信这是个破城的机会。
但是,他没有证据来说服石斌放弃这个看似是绝佳的机会,所以他只能打太极,推给李农。
李农向前,也仔细查看了一番,他心里其实跟姚弋仲的想法一样。
这么明显的破绽,如果出自晋人的无敌战将身上,那就是最大的破绽,因为司马珂如果能犯这般错误,就不会征战以来,未尝一败。
但是,他也跟姚弋仲一样,没有证据来说服石斌。
石斌问向李农道:“司徒以为如何?”
李农无奈的说道:“此处已勘探清楚,不如先回大营,再细细商议,如何?”
石斌这才感觉到这排水道之中的确臭不可闻,于是又带着众人退出了排水道,熄灭了火把,又悄悄的摸黑回到了大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