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次下来,陈乐道也发现了,自己这个总经理有时候总是喜欢当着自己的面跑神,这种行为简直就可以跟摸老虎屁股相聘美。
也就自己不是那些无良资本家,不计较他这毛病!
“杜邦这件事你要随时盯着,宋杰虽然做的漂亮,但难免会有遗漏。杜邦的事绝对不能让人联想到夜未央身上。”陈乐道语气严肃起来,这件事是绝对不能出错的。
数遍夜未央几个人,他只放心让韦正云来盯着这事,丁力几人都不能让他放心。
察觉到老板的认真,韦正云心里这次没再思量自己那些小九九,认真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事的严肃性,不然他刚才也不会跟进来准备跟老板打听杜邦的事。
“这次杜邦的死,动静应该不会小,从杜邦那里弄来的东西先放着不要去管。接下来这段时间,夜未央该干什么干什么,一切按照以前的样子来。”
毕竟是个法国佬,而且还是个董事,影响不小,法租界就是因此引发一场大地震,陈乐道都不觉得意外。只要这场地震不影响到他就好。
韦正云继续点头,心头不知道该不该高兴,虽然这好像是老板在重用自己的节奏,但他又有种老板好像又要甩锅给他的感觉。
难道这种重要的事,不应该老板亲自盯着吗?
韦总经理心中飘荡着淡淡的疑惑,随即又涌上一股安慰,至少老板没有甩锅给丁力那家伙!!
陈乐道不知道韦正云心中的自我鼓励,他心中只为自己高兴。
冯老头有祥叔可以甩锅,自己也有韦正云!这四舍五入一下,不就是冯先生=陈先生吗!
警务处,很多人都已经离开,但警务总监费奥里没有,杜邦的死,让他一个头两个大。因为杜邦的死亡让租界其他法国人感到了威胁。
他们在租界,甚至在这个国家,向来都是高人一等,什么时候,竟然有人敢威胁他们的生命了?
强如冯敬尧,和杜邦闹翻,想的也只是把杜邦送回法兰西老家,而没想过要杜邦老命。
只有陈乐道,这个后世来的有点小愤青的家伙,才不管杜邦是哪个国家的人,惹恼了,都是照杀不误。
费奥里一手叉腰,一手挤按着自己额头上的皱纹。他今天不知接了多少电话,来电话的人和杜邦并不见得是什么朋友熟人,但每个人却都是督促他必须尽快找出杀害杜邦的凶手。
这让费奥里本就不多的头发刚刚又掉了几根。
真应了中国人那句俗话,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费奥里在心里怒骂那些恼人精。
一个个平时奢华无度,酒池肉林风花雪月,屁正事不干,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警务总监在法租界拥有很高的地位,但当一个法国人在租界出了事,他所得承担的压力和他总监的地位同样也是成正比的。
租界的法国人不会让一个连杀害他们同胞的凶手都找不出来的人坐在总监位置上,这是对他们生命的不负责。
看着站在对面的人,费奥里心中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失望感。
铁林是他一手提拔成麦兰捕房一把手的,他对这个有点小脾气的巡捕寄予厚望,结果这家伙转手就给他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
这简直就是混账他妈给混账开门,混账到家了!
“这么长的时间,你就告诉我你什么都没查到?你这个巡长,还想不想干了!!!”
费奥里把自己和蔼上司的面罩给扯下扔到地上,并且狠狠踩了两脚,脸色黑森森的。
那群蠢货给他压力,他就只能给铁林压力。
当初提拔铁林当巡长,是因为铁林办案能力不错,现在他只希望铁林的办案能力不要昙花一现,更不要坑他。
早在之前,就有过小道消息说国内对警务处现状不满,有意整顿,要是这次不能将杜邦的事很好的解决,只怕不需要吉尔那个蠢货和他作对,他就得提前下岗。
费奥里忍不住摩挲了自己沙漠化的头发,谁又知道自己这个总监虽然表面风光,背后却也是压力山大呢?
他现在面临的情况,颇有点内忧外患的意思。
铁林面对总监的口水洗礼,忍不抬手擦了擦,说话归说话,怎么还跟小孩似的打水仗!
他很想来一句不就是死了个人吗,上海滩哪天没有死人?用得着这么慌慌张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