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恢复了往日的平缓,赛维和胜伊费尽力量,总算是利用一根船桨横渡小河。三人互相搀扶着上了岸,一路不肯多言,像贼似的潜回了小院。
院里的老一妈一子和丫头都早睡觉了,朦胧中忽听房内起了热闹,但是少爷小姐不叫,她们乐得躺着装睡。而她们不露面,也正合了少爷小姐的心意。
刘平一身腥臭,得到了最先沐浴的权力。他知道赛维和胜伊都是很讲卫生的,所以用香皂满头满脸的涂抹,刷牙齿的时候,也特地把舌头抻出来一起刷了刷。舌头上面一道长长的红色伤口,被牙膏泡沫刺激的很痛,他忍着痛,一丝不苟的漱口。
一个小时之后,赛维和胜伊也洗干净了,又亲自提暖壶倒开水,沏了三杯热茶。刘平又没了衣裤可穿,只好套一上了胜伊的睡衣。睡衣本来就是宽松的衣物,对于尺寸要求并不严格;而刘平更是无所谓,如果赛维和胜伊不介意,让他光屁一股也是没问题的。
赛维和胜伊也换了睡衣,并且裹了一件睡袍,仿佛穿得越多越安全。分踞左右守住刘平,两人默不作声的喝完一杯热茶,心中有着无数的问题,一时简直不知从何说起。
赛维和胜伊包一皮围刘平,坐成了个左右夹攻之势。一杯热茶下了肚,他们身一体一温一暖,腹中熨帖,回首方才的惊魂记,简直如同噩梦。
胜伊抱着肩膀,看看赛维,又看看刘平,两只眼睛睁得很大,是茫茫然无所依的模样。虽然他只比赛维年幼了一分多钟,不过从小到大,他的气焰总比赛维低上许多,一旦遇了困难,就要依靠赛维做主,所以如今虽然已经成了十八岁的青年,但是摇摇晃晃的,还得找个人来依附。赛维距离他稍微远了一点,他若想去投奔,就必要在床上挪动。大床铺着弹簧垫子,软颤颤的也不便于挪,于是他就近取材,一言不发的蹭到了刘平身边。
他不动,赛维也不动;他动了,赛维拨动着心中的小算盘,不着痕迹的也挨上了刘平。刘平知道他俩全受了大惊下,有心张开双臂搂一抱他们,可是犹豫着又没敢动,因为胜伊可以搂,赛维不能搂。赛维是个大姑娘。
胜伊彻底的崇拜了刘平,小声问道:“你在河里……把八姨一娘一杀死了?”
赛维立刻伸长手臂拍了他一下:“别胡说八道,谁杀她了?没人杀她!”
胜伊自知失言,立刻抬手掩了嘴。而刘平思索着说道:“要说你们的八姨一娘一,还真不是死在了人的手里。”
胜伊恍然大悟,伸手一拍刘平的手臂,又望着赛维嘁嘁喳喳:“啊,我知道了!姐,是不是花园里面有怪虫?你记不记得百科全书里面写的,有种虫子能钻进人的一肛一门里吃肠子,一直把人吃空————”
赛维不耐烦的一挥手,粗着喉咙怒道:“你还能不能让他把话说完?”随即她转向刘平,做出求学的姿态,三分诚恳七分天真的问道:“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刘平且不答话,闭上眼睛沉默片刻,及至确定屋内屋外真是一片清净了,才低声说道:“你们听没听说过‘蛊术’?”
话音落下,他见胜伊把手揣进了睡袍袖子里,赛维的手倒是按在了床上,就用指尖在她的手背上一笔一划写出蛊术二字。赛维点了点头,因为太好奇,所以忘记了伪装女学生:“‘蛊’字我是认识的,可蛊术又是什么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