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暮晴高挑的身影从走廊尽头处的拐角消失,洛星河才收回唇角的笑意回头,迎面撞入白大褂老人透过镜片看好戏的视线,他视若无睹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双腿交叠透着慵懒。
嘿!这臭小子!还敢无视他!
也不知道是谁几个月都不知道打个电话,一打电话来就给他安排事情!
现在用完就把他这老骨头撂到一边不理了是吧?
他可是很有骨气的!不能够!
此时的老人褪去了一身干练稳重,活脱脱的鼓着个腮帮子,吹胡子瞪眼的睨向靠在沙发上好不自在的人:
“喂!你个臭小子,这回来没给我这老骨头带点礼物什么的?”
他早就绕着这小子周围一圈打量过一遍了,奈何连个礼物的影子都没看见,气的他是眼皮都突突直跳。
洛星河淡淡的扬眉斜瞥了老人一眼,遂默不作声的低头掖着小臂处的袖角,他见过挺多脸皮厚的,但像他夏爷爷这样明目张胆要礼物且要的底气十足的,他还真没见过。
夏爷爷——夏洲,夏氏的当家人,洛家老爷子的好兄弟,虽然两人年纪相差十岁,却是关系要好的很。
夏氏一族是国内出了名的杏林世家,世代行医,代代相传,个个都是享誉国际的主任专家。
这样的家族,虽然不至于家财万贯,胜顶豪门,却受世人尊崇、令人钦佩,就算是刻在医学的荣誉史碑上也是不为过的。
因此,夏氏一族反倒比那些腰缠万贯、荣华尽享的豪门活的更有价值。
瞧见沙发上的男人理都没理自己一下,夏洲胸口这一股子老血堵的呦,简直气的胡子都要飞起来了。
“嘿!你这个臭小子,我跟你说,你对我这个态度,小心我到你祖父那告状去,让他收拾你!”
洛星河余光微扬,眉眼间都透着散漫,跟看傻子一样。
“给您老打电话前,我已经跟祖父提前打过招呼了,祖父的意思,您坑过他太多东西,无需给您带礼。”
夏洲周六周末包括节假日都没少去洛家作客,说是作客也不太准确,因为老人更像是去扫荡一样,每回都在洛老爷子书房搜刮一堆新的宝贝回来,那叫个不客气。
所以说,还带礼物?想啥呢?
夏洲愣了一下,赌气的撇了撇嘴:
“好呀,我不就是拿了他几碟子宝墨嘛?他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嘛?唉!没爱了没爱了呀!”
洛星河:夏爷爷你这是只拿了几碟子宝墨嘛?你简直就是在挖祖父的家底呀!
“罢了罢了。”夏洲摆了摆手,无奈的靠在转椅上,扬了扬眉:
“对了,方才那小姑娘跟你是什么情况?快跟夏爷爷说说。”
洛星河撑着胳膊肘,眉梢微挑:“没什么情况。”语气冷淡又疏离,完全没有想回答的意思。
“拉倒吧!你骗别人可骗不过你夏爷爷我。”
“从小到大你何尝对哪个小姑娘这么上心过,就是我那乖孙女跟你同出国留学那么多年,也没见你搭理过她。”
“就你小子方才那又问注意事项,又问打石膏的,我就看出来了。”
“你呀,绝对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老人极是自信的戏说着,浑然一副我早已了然于心,你休想骗我的样子。
洛星河这回连眼皮子都懒的掀一下,透过开着的办公室门望向走廊尽头的拐角处,眸里隐隐泛着温柔和遐思。
老人倒也不恼男人没搭理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自然十分清楚他的脾性,不说话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他真的不想打理他这个老骨头,嫌他话多。第二种就是他说到点子上了,探查出了事实。
而且他此时十分确信,可能性最大的是第二种。
他一直视洛星河为自己的亲孙子一样,所以现在更是有种老祖父终于看到孙子情窦初开的欣慰,便说的越发兴奋。
“我跟你说,你小子还真得感谢我。”
“我跟你说,我方才说你小子是那小姑娘的男朋友就是故意的。”
“我告诉你呀,这小姑娘都面子薄,经不得打趣的,就算起初没有想法的事,这么走一遭,说不定就成真的了。”
“还有呀,你夏爷爷我年轻的时候可不比你差多少,那也是校园里的一代男神。但我可早就将你夏奶奶得到手了,可比你这臭小子强多了!”
老人吹嘘的那叫一个开心,眉飞色舞的好不痛快。
“想知道为什么不,来来来,让夏爷爷我好好教教你。”
“小姑娘呀,你得这么追......”
接下来等待暮晴回来的时间里,夏老爷子开始了一段漫长的自我演说时间,几乎将自己所有的撩妹子技巧都倾囊相授,该说的情节说了,不该说的片段也说了。
沙发上的男人有一下没一下的听着,觉得有用的地方就牢记在心里,没有用的吹嘘片段就像水一样一耳进一耳出,视线却从未从走廊拐角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