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耽冲她点点头,她面带安心出了殿。
殿内顿时清亮许多。
皇后将贵妃的面纱递到皇上面前,指了指最上边的一圈:“皇上请看。”
一圈明显的红色印记,其他地方也有不明显的红色痕迹沾染。
“这颜色一看就是胭脂和了水又蹭上的。”陈士杰颇为得意的说。
皇后白了他一眼:“你又如何得知?”
“嘿嘿,臣弟经常给府上的侍女……”
“住嘴!”
皇上突然大吼一声。
殿内死一般的沉静。
皇上他终于想明白了,韵贵妃这个局做的属实精密,步步为营事缓则圆。
“经查,张院使父子系被污蔑,即可释放官复原职,赐百石安抚。女官清菱、太医院宁太医欺君罔上,按律赐死。韵贵妃……治下不严,纵奴构陷官戚,念其身怀龙嗣,降为中才人,永世不得晋封。”
皇上步履沉重地走下龙椅,一边念着口谕一边走出了励治殿。
至此,韵贵妃毁容一事终于尘埃落定。
“她先是在皇后宫里吃了闭门羹,没请到药方,心中不愤。
清菱想尽办法偷窃了张子瑞的药方却丝毫不见疗效,愈加嫉恨。
恰好此时阮大娘又送上门去,只是见了面才知道阮大娘递来的药也无法使用,嫉愤交加,于是便想迁怒报复。
思前想后就和宁太医合作,她跟宁太医允诺手里有张太医的小辫子,只要张院使被连坐下马,宁太医马上就能上任。
宁太医被张院使压制多年,张子瑞又业务精湛,再过几年也难说不会接任院使之职,那他升迁便无望,于是答应与韵贵妃合作。
宁太医按照张子瑞的方子重新炮制了药液,但是偷偷加入了绿矾烧制的硫酸。
如鸢侍药的都是张太医的方子,她最后一次侍药之后,被换了含有硫酸的药液摆放。
最后韵贵妃假装被药液毁容,宁太医配合说胎气大动,以至龙颜大怒。”
宫道上,陈士杰缠着林汝行将事情经过跟他捋了一遍。
听完他难得严肃正经地叹了口气:“**果然是魔靥。”
林汝行心里也有些沉重:“其实韵贵妃的目标一直是皇后娘娘,只是他们没算到阮大娘的事情会败露,当时想退而求次,拉不下皇后娘娘便将我拉下,一直到宁太医露馅,才是真正认栽。陈大人竟然不怨恨韵贵妃么?”
陈士杰笑笑:“**这种东西一旦滋生,贪嗔痴色皆在其中,可惜人们想要的东西往往皆是不可得、不可住、不可把握的。我只庆幸皇后没有被牵涉其中,至于怨恨,倒也没有。”
林汝行略微有些吃惊,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嬉皮笑脸从没正形的陈士杰,倒是个哲学大师。
看来自己对他了解的还不够。
抬头便看到陈士杰冲她一揖:“告辞。”
林汝行嘴里也说道:“告辞。”
是啊,告辞,这一页终究是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