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辆马车早早停在王府门口等它的主人。
史进坠在祝耽屁股后边亦步亦趋。
“殿下,你又要去哪里?怎么都不唤属下呢?”
“进宫。”
“进宫去干嘛?”
“探望太后。”
林颂合回了齐宣侯府,他得去给太后解释一下他俩的关系,迟了怕太后不好转圜啊。
“殿下昨天进宫了啊,怎么没有去看太后吗?”
祝耽回头看了他一眼:“忘了。”
“属下也要去。”
祝耽没说许他去,也没说不许他去。
史进看着他的脸色,丧丧地跟在车后头。
殿下今天都没有喊我坐车呦!
自从他把跟林颂合在马车上讲的话告诉殿下之后,殿下已经整整一天没有怎么搭理他了。
也不知道殿下气什么,是气自己问了绑匪有没有伤害林颂合呢,还是气自己告诉林颂合她是被误认为成郡主才遭劫持的呢?
他们出门时,天上飘起了雨丝,一时不留意,竟下得越来越密。
祝耽的马车此时也快到了宫门口。
他朝车外望了一眼,看到一个挺颀的身影,衣衫一丝不苟,正撑着伞走出宫门,步履稳重。
陈士杰将今日的捐银交接到户部之后,正要出宫。
两辆车擦肩而过,陈士杰仿佛没看见他似的。
“停车。”
史进在外头问:“怎么了殿下?雨快下大了,再不进宫恐怕要淋雨。”
祝耽催促:“调头去追陈士杰。”
与此同时,马车里的陈士杰也命他的车夫将车赶快些。
史进将车夫赶到一边去,亲自驾车,不一会儿便超了陈士杰的马车,打前头给他别得死死的。
祝耽下车时对史进说了一句:“马车赶得不错,考虑一下改行吧。”
史进丢了马鞭,敢怒不敢言。
这边陈士杰的车夫小声回了一句:“大人,殿下的马车横在咱们前头了。”
陈士杰没好气:“废物。”
他的车夫好生委屈,镇抚使亲自驾的车,我敢不让他超么?
陈士杰佯装才刚刚发现祝耽的样子,下了车就要给祝耽见礼。
祝耽小声骂了一句:“你在这儿行礼,是嫌咱俩都太过安生。”
你什么时候跟本王以礼相待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陈士杰想打个哈哈过去:“殿下快回车里吧,雨又密了。”
祝耽反问:“你今天是去京城的宗室府内收捐吧?”
“是啊。”
“先去哪里?”
“齐宣侯府。”
“本王跟你同去。”
“殿下自己去不得吗?”
“去是去得,可是本王与你一起去又怎么了?”
陈士杰一脸嬉笑答道:“殿下出行随从甚多,还要华盖、执扇、幢幡纛旗等仪仗,半个时辰都动不了身……”
祝耽知道他在找茬,反问一句:“你何时见本王出门要仪仗了?”
陈士杰把脸一拉,说的就是这回事儿啊,你是私交往来,凭什么要我带你去?
“你去办公差,不是也着常服么?”
陈士杰一愣,这家伙怕是真的修炼过读心术吧。
“殿下您看,这雨恐怕要下大。我打算明日再去。”
“也好,那今日就去王府跟本王商量点事。”
“我筹饷几日有点疲累,我不去。”
“你若累了,王府有华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