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君象先倒也张狂,并不避讳,“指了指茶楼外,正在骂街的两个泼妇,便没再说话了。依我看,他多半是要在信中编造府君曾辱骂君家之事,若真如此……”
卢秉义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
李伯阳面黑如炭,呼吸都粗重了,想要咒骂,却发不出声了。
尽管他对神魔贵族是半点好感也欠奉,但李伯阳心里是认可神魔贵族的强大的。
这就好比,升斗小民终日在键盘上,指摘县处级,贬斥厅局级,蔑视高官。
现实中,遇到一个乡镇级,就会进退失据,被逼得破家灭门。
当权力高高在上时,其实照不到升斗小民,升斗小民想拿皇上开玩笑都行。
然而,权力的光芒一旦撒过来,升斗小民转瞬就是青烟。
卢秉义现在面临的情况,基本就是这样。
他和李伯阳没少私下里直言神魔贵族的不是,仿佛一点也没将此类当回事。
可此刻,一听说君象先要向族中行文,还要编排自己曾辱骂过君家的事儿。
在卢秉义看来,若君象先这封信真的发出去,自己的灭顶之灾就来了。
君家绝不会取证调查,就像他踩死一只蚂蚁,绝不会去问蚂蚁疼不疼,死的时候是何心情。
他在君家眼里,未必就强过了蚂蚁。
“府君,消息我冒死送到了,我现在得赶紧赶回去,我是借着给他采买安阳著名糕点,才匆匆赶来的,时间久了,恐怕君象先会生疑。”
房中达一抱拳,便要离开。
卢秉义死死抓住房中达手臂,“中达,今日之深恩,卢某没齿难忘。你的那个官徽,包在我身上。
君象先那头,你帮我传个话,说我肯定会给他一个说法。”
房中达心中一喜,这正是他要的,也是他预料之中的结局。
只要卢秉义没疯,就绝不敢战到君家的对立面。
即便连君象先自己都自承是君家的旁系,多年没有返回真空家乡。
可只要他顶着君家的名头,就和君家要切不开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谁又敢赌君象先的私信,传不到君家嫡系成员的案头?
房中达早料到卢秉义必定是这个反应,他才匆匆赶来报信。
而他要的也正是送卢秉义个天大人情,换回和自己擦肩而过的官徽。
…………
“大哥,对不起。”
小阿免低着头,声音很小。
房中达才走,她终于鼓足勇气向宁夏道歉。
宁夏捏捏她的小脸,“对不起什么呀?你这小丫头不要胡思乱想,大哥就是手痒了,那几个家伙正好看着不顺眼,闲着也是闲着,打打就是了。”
小阿免摇摇头,“我不该偷东西的,只是,我看他们都拿了吃了。我没有吃,就拿了两个,便想着就当这两个是自己吃了,没想到……对不……起……”
小丫头眼泪吧嗒地落着。
宁夏轻声道,“别傻了,是那小子故意找事。桌上的食物本来就是给客人们享用的,就是全拿走,也不算是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