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夏侯楙的酒也有点醒了,见状他自己心里也有些发虚,只是他却梗着脖子不愿认错。
心烦意乱之下,夏侯楙没忍住,又跟荀氏吼了起来:“你本来就是我老婆,我睡你有什么不对?你居然还哭?怎么,我委屈你了么?”
说完,夏侯楙摔了门就出去了,在门外还喊了一句:“今日我去城中妓馆睡觉,你自己歇息吧。”
然后,屋里的荀氏哭得就更大声了。
夏侯楙平时是妓馆的常客,老鸨子当然也认识夏侯楙,见状一惊:“夏侯公子?您……您里边请。”
差点就脱口而出,您今天不是大婚么。
事实上今天全许都都知道夏侯楙结婚的事儿,娶的是正妻,可不是纳妾,洞房花烛之夜,新郎来她们这过夜,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也不敢问。
而这家妓馆里面负责看场子的一群人里,有好几个是已经混进去校事府探子,也有好几个是董承原来的亲兵,这些亲兵现在归荀悦管,于是荀悦很快就知道了这事儿,荀悦又告诉了荀彧。
“文若,这口气你能忍,我可忍不了,他夏侯惇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大半夜的来咱们家抢人,抢了人就这么对待咱们荀家的女儿么?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欺负我们荀家没人么?明天我就回一趟颍阴老家,找人把夏侯楙那个小畜生的腿打断,便是事情闹到曹贼那里去我也不怕。”
“还嫌朝局不够乱么?好不容易太平一点,你能不能不要闹了。”
“我闹?我这是闹么?他们夏侯家,这是骑在咱们荀家脖子上拉屎了啊!你还要当怂蛋到什么时候?”
“那是你的侄女,但那是我的女儿啊!我不比你生气?但是这门亲事本就是替天子和司空分忧,你知我知,天下人都知,这个时候再闹乱子出来,万一坏了天子和司空大事该如何是好?唉~,大局为重吧,待天子大婚,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我再去找元让分说。”
荀悦那叫一个气啊,然而正如荀彧所说,那是他的女儿,荀彧又是荀家实际上的主事之人,自己一个当大爷的,实在也没有立场闹。
因此他也只能狠狠地一甩袍袖,摔门而去。
荀彧也憋屈的捂着心脏好半天,狠狠地摔了桌子上的砚台。
然而,他想以大局为重,有些人却不想让他大局为重。
妓馆这种地方从来都是探子的兵家必争之地,除了校事府的探子和荀悦的探子之外,自然也会有许都卫的探子。
因此几乎是同一时间,新任的许县令杨修也知道了这件事。
“夏侯楙新婚之夜宿在了妓馆?哈哈哈哈哈,仲达啊仲达,你说他的那个新娘子,是在哭还是在笑?”
新任县尉司马懿闻言,无奈地一摊手:“德祖,你不会又有鬼主意了吧。”
杨氏与司马氏关系不错,司马氏虽然不是杨氏、袁氏这样的顶级士族,但也绝对是第二梯队的一流世家,俩人打小就认识,关系也挺好的,司马防既然被杨彪举荐,他们自然也就是杨氏一党。
因此在司马防出仕之后,司马懿也被正式征召进了许都为官,一出手,就是许县都尉这样还算颇重的位置。
“知我者仲达也,夏侯楙匹夫之人,粗鲁不堪,如何配得上颍川荀氏的千金女呢?你说若是她能给夏侯楙戴上一顶绿帽子,或是受辱不过,干脆死在了夏侯家,这荀氏和夏侯氏,到底会亲上加亲呢,还是会就此翻脸?”
司马懿闻言苦笑:“你还真是胆大包天,荀氏和夏侯氏的联姻,你都敢搞事情。”
“有何不敢?走走走,速与我去妓馆抓他,你按我说的做,保管叫他出个大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