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王秀梅出现之时,温如雪就留了一个心眼儿!
回到家中,温如雪把贺松和芽芽交给李阿婆看顾,带着贺骁和贺斐就去了公社,正好碰到郑警官和新来的警员准备下班。
简单把事情经过一说,郑警官立刻表示要跟温如雪走一趟。
在李支书家后院篱笆墙外,5人一字不差,听完了王秀梅和贺老婆子的计划。
然后躲在外边小树林里守株待兔。
郑警官一脸气愤:“如此恶毒的婆子,温如雪同志你不应该将人放走。就凭她刚才自认的话,已经足够罪名抓她回公安局了!”
温如雪苦笑一下,“郑警官您稍安勿躁,王秀梅是要抓,但幕后主使是我奶奶,现在抓了王秀梅,是可以定她的罪不错,却定不了我奶奶的罪。”
说到这里,温如雪顿了一下,原本清秀的脸蛋上,忽然弥漫起一种形容不出来的苦涩,她眼眉低垂,双眼目光既悲恸、又无奈,既可怜、又无助,叫人忍不住的心生怜惜。
“郑警官,我的奶奶,是我的亲奶奶,虽然我们认识时间短暂,但我一直尊敬她,爱戴她,把她当成是我贺家的老祖宗,有求必应。
她没地方住,我把我家祖屋让出来。她没粮食,我把我从北城带回来的粮食全部给她。她说自己没有钱,我连好不容易筹集到,给贺松治病的钱,二话不说都给了她。
我自问,对这位长辈,倾尽所有,问心无愧。我对我的养母都没有这么好过。
可是她却为了自己的一已私欲,害我至此,竟然想把我……竟然想把我……”
温如雪说到动情之处,抑制不住地抽噎起来:“……郑警官,我真的,真的没有办法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我也是人,不能别人都打到我门上来了,我还要顾忌血脉亲情,原谅她。
恕我做不到哇……”
说到这里,温如雪强忍泪意,嘴唇被倔强的咬住,湿漉漉的大眼睛里不晓得隐忍了多少委屈与亲人背叛自己的悲恸。
郑警官看得湿了眼眶,更多的,是对温如雪身处如此家庭的同情。
他很想上前安慰安慰这位刚成年的女同志,碍于男女大防,他忍住了。
右手收拢成拳在嘴边咳了两声,打破周遭哀伤气氛。
“温如雪同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华国数千年历史,历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不必思虑太多,你想怎么办,我配合你就是。”
温如雪听后,哭着笑了出来:“郑警官,太谢谢你了,你的大恩大德,我会一直记住的。”
这个年代的人最为重视孝顺二字。如果她今天带着警察去抓方青花,无凭无据,只凭两位警察同志的证词,不仅定不了她的罪,还会被方青花反咬一口,背上个不孝不悌不仁不义的恶名。
悠悠众口,杀人于无形。她才没有那么蠢。
方青花,咱们走着瞧。这回弄不死你,老娘名字倒过来写!
郑为民被温如雪说得不好意思,偏头看向贺骁、贺斐两兄弟,“你们俩也是的,快点帮你们姐姐擦擦眼泪,脸都哭花了。”
贺骁眼皮抽搐:姐,你差不多行了,眼泪流太多,人容易渴。
贺斐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他姐的演技,别提多震惊了。一时慌乱,冲到温如雪跟前,撸起自己袖子,往温如雪脸上好一顿揉。
边揉边道:“姐你别哭啊,全是那个死老太婆不好,她从来对我们都不好,我小时候喜欢哭,她就掐我,打我,不让我哭,还好哥发现我身上好多淤青,跟妈讲了,我才逃离她的魔爪……”
为了转移温如雪注意力,贺斐说了好多自己小时候的趣事,什么跟野猪抢食,被野猪顶了屁股啦,捅马蜂窝,被蛰了屁股啦,下河摸鱼,被螃蟹夹了屁股啦……
温如雪听得脑门嗡嗡嗡的胀,险些一个没憋住,破了功。
“你屁股怎么这么多灾多难。”郑为民听得笑弯了腰。
贺骁声线沉静来了句,“他屁股从小就容易受伤。”
贺斐听后来了劲儿,“知道我屁股脆弱,那你还专挑我屁股我,你是不是我亲哥。”
“谁让你不听话。”
“谁说我不听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像我这么听话的弟弟了,再对我不好,小心我以后遗弃你,不给你养老!”
贺骁:……
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里听来的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