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适接着道:“女侠必是眼见不平、方才出手,可见大义凛然。萧大人,还请先将田驸马送去医治,此事虽由他起、但女侠已作惩戒,便不深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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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璟闻言,拱手应下。
田华兀自捧着血流如注的右手、额上冷汗涔涔,一脸怨毒地盯着柳晓暮。然而疼痛也令他清醒,知道当务之急、乃是治伤,便在婢女搀扶下,狼狈出了大殿。
柳晓暮秀眉微扬、冷嘲道:“好一手‘避重就轻’,小太子倒有几分手腕。只是这天竺舞伎虽然绝妙,在你眼中、怕也只是件玩物吧?”
太子李适初见此女,便惊为天人,一番思虑权衡后、便起了招抚之心:“女侠言重。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我盛朝却爱之如一。怎会因此伎是外邦女子、便轻视侮慢?女侠大可放心,今夜得观惊鸿舞、又见‘反弹琵琶’神技,我与在座诸公,必保此伎无恙。”
柳晓暮颔首:“希望你言而有信。不然,本姑姑不介意大开杀戒,顺便嘛!叫当朝皇帝另立储君……”
萧璟、哥舒曜与一众宾客闻言、尽皆变色,纷纷开始斥责她大言不惭、以下犯上、罪同谋逆……然而嘴炮震天响,却无一人胆敢上前。
太子李适缓缓起身、双掌下压,殿内诸公才稍稍安静下来。他淡淡道:“女侠既有绝世之能,何不归附朝廷?在座衮衮诸公,义愤填膺,皆是为盛朝礼法、仗义执言。我虽为太子,却也须从善如流。若女侠肯入幕我东宫,我必保女侠及族人富贵荣华、安枕无忧。不知意下如何?”
柳晓暮双唇微抿、冷漠扫视殿内众人,胸中阴元之气微转,吐字如枪:“聒、噪!”
声浪宛如无形有质的波纹,迅速蔓延开去!众人心头如遭雷击、强烈的心悸和气闷之感从喉间涌来,斥责之声戛然而止。
一些体质稍弱的白发宾客,竟当场昏死过去,身躯健硕如哥舒曜者,也觉头昏脑涨、烦闷欲呕,脑中意念难以自持。
李长源在她展唇刹那、已觉不妙,忙运转周天,将体内阳元之气尽数调出,在上、中两处丹田急速流转,护住意念和心脉。同时右臂挥出、抵在太子李适后心,分出大半阳元之气、度入他体内,为他挡下一半声浪攻击。
饶是如此,太子李拓也只觉得此女简短两个字,竟如百斤巨石压在胸口。有那么两息时间,他眼前模糊、呼吸滞涩,竟提不起半分相抗之心。而护在他四周的东宫卫率,早已东倒西歪、委顿在地,此时怕是连黄口小儿,都能一刀一个、将他们解决。
李长源看着满殿狼藉的样子,不禁苦笑地望向柳晓暮。柳晓暮欲言又止、冲他嫣然一笑,身体便化作淡红虚影,很快消失不见。
杨朝夕伏在横梁上,耳中微痛,先天、后天二气已自动流向上丹田,将这股声浪余波抵消。心中惊异,却并不比殿内众人少。
自认识柳晓暮以来,杨朝夕从未见她认真出手,只是粗略知道她道行高深、喜怒无常,身法鬼神莫测。
今日得见她小露身手、震服一众土鸡瓦狗,不禁慨叹:原来她一身道功、竟已恐怖如斯!
正这般想着,柳晓暮那温婉空灵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小道士,咱们走!”
未及反应,杨朝夕便觉身体腾空、脚下生风,又是半息,身体便闪出大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