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四枚青玉圭电射而出!
“叮叮叮叮”,一连四声脆响,四枚玉圭竟稳稳立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奇异波动流转、瞬间撑起一方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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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屏障。狭小院落四周,原本“戚戚”作响的虫鸣,顿时偃旗息鼓。
杨朝夕不禁赞道:“好奇妙的障音之法!方才你在房中所用,难道也是这……”
杨朝夕一时忘形、竟脱口而出,忙捂住自己嘴巴。然而,为时已晚。
柳晓暮柳眉倒竖,柔荑玉手疾如光电、从绢袖中射出,直接扭住了他的耳朵:“你这小道士!果然在偷听我二人说话!看来不好好打你一顿、这偷窥偷听的毛病,便不能根除……”
杨朝夕耳根剧痛、感觉快被这刁蛮的妖修拽下来了,忙讨饶道:“痛痛痛!姑姑快松手!下次不敢了……只是小道修行十余年,这目力耳力、俱是敏锐非常。想要装听不到,却也难上加难……
就比如现下北面‘天字叁號’客房,那一男两女的靡靡之声,我想不去听,却也做不到。”
柳晓暮松开手,脸上也泛起一抹绮红,啐道:“哪来的狗男女!呸!搅人清净!”
说罢,红光一闪、形如鬼魅,柳晓暮已然从‘天字叁號’客房的纱窗窜入。不过两息,那房中的喘息和娇呼声戛然而止,显然是被她动了手脚。
顷刻,柳晓暮又闪回院落中,拍拍手道:“这下清净多了。小道士,方才在房中见你欲言又止,却是有何疑问要问?”
杨朝夕咽了口唾沫,心情尚未从她方才暴然出手中平复下来。打了一番腹稿、才徐徐道:“姑姑,今夜照看小蛮姑娘时,我在她衫裙中发现一只‘潮音钟’,与你那只、几乎一模一样。所以我很好奇,你和小蛮姑娘、究竟是什么关系?”
柳晓暮似是陷入沉思,旋即淡然道:“我与小蛮,十多年前便认识了。她本是天竺国行商之女,那时还只有四岁,随爹娘去大食国贩卖香料。谁料途中遭遇沙匪,商队被屠戮殆尽。沙匪头目见她是个美人坯子,想献给疏勒、碎叶的王族,好换几枚金币,才留了她一条性命。
然而西域亦有观相望气的能人异士,偶然在市集上见到头插草标的小蛮,顿时看出了她不凡之处,便出重金将她买回。然后教以胡音汉话、授以胡汉两俗,一直养到成人,才叫她跟着驼队,来中原谋生。我与她义父认识,曾教过她一些术法,若论关系,算是她的姑姑。”
杨朝夕一时默然,未曾想如此明丽聪慧的女子,竟有这般多舛的身世。自己虽自幼丧父,但比之她而言、却要幸运得多。
半晌,杨朝夕才道:“所以你给了她一只‘潮音钟’,以便她有危难时,好向你求救?”
“确是如此。不过她虽身世坎坷、却很有主见,极少用这‘潮音钟’找我……不像某个小道士,一遇见芝麻绿豆大的麻烦,就抱着陶埙吹上一阵,指望我帮他把一切障碍扫平。”柳晓暮爽快认下,末尾还不忘损他一句。
杨朝夕被她言有所指地一番贬损,双颊顿时火烧火燎,恨不得找个鼠穴钻进去。
柳晓暮见他闭口不言,以为是生了闷气,便岔开话头道:“你左手受伤了?”
“嗯,一点皮外伤……不劳姑姑费心。”杨朝夕不咸不淡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