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枪在半空划出一道银弧,待落下时、好巧不巧,却将一个重伤躺着的祆教教徒,贯胸钉在了地上。那教徒一声惨呼、登时气绝,祆教残众顿时炸开了锅,再不与对面废话,纷纷提了兵刃、一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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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被这意外点燃,迅速演化为更加剧烈的冲突。霎时间,洛水岸上又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愤怒的祆教护法与传教使冲在最前面,连成一道凶横的血线,向肖湛所率群侠、以及元仲武手下僧道、士卒推去,竟还微占上风。
所剩无几的祆教教徒、大多身上有伤,他们勉力举起手中兵刃,紧跟在祆教头目后面、小心却坚定地向前挺进。
杨朝夕首当其冲、挥剑顶在最前端,手中玄同剑飞起流光、连绵不绝。一蓬蓬血雾绽开,许多残肢断臂抛起、落下……一声声惨呼声、与更多惨呼声搅在一起,令洛水之畔再度化为尸横遍地的修罗场……
奔着金银资财而来的凶僧恶道,以及死伤惨重的山翎卫、玄鱼卫、陌刀队和昭觉武僧,俱都冲在前面。一面奋力抵挡祆教头目攻势,一面伺机收割教徒性命,或者一个不慎、被祆教众人斩杀。
肖湛所率不良卫和大部分木兰卫,与香山寺武僧缀在后面。只有当祆教头目凿穿前队、冲至身前,他们才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将来犯之人击退。
元仲武远远躲在最后,看着肖湛等人近乎于敷衍的拼杀,不禁七窍生烟:“肖湛!灵真!尔等如此做派、究竟是何居心?!还有那木兰卫……”
正咆哮着,忽见洛水上游漂来一支船队,中间是画舫,前后是泷船。画舫木楼描红漆绿,木瓦铺成的歇山顶上、两处鸱吻外挑着两面旗招。旗招上绣着黑底白纹人身鹰翼图样,赫然又是祆教的船队!
元仲武心中一喜,当即高声叫道:“有船!祆教圣女到了!众士卒!各位禅师道长!莫要恋战!捉住圣女,重重有赏!!”
众人闻言、手中动作俱都慢了下来,纷纷向水面望去:
却见半空激斗的金瞳大汉和祆教圣姑,早一前一后、向那画舫飞去。画舫木楼中,瞬间涌出许多身穿绛红莲蓬衣、脸罩月白面巾的祆教教徒,纷纷擎起兵刃、严阵以待。
前后的泷船的篷舱里,亦涌出许多船工装扮的祆教教徒,个个手持双短戈,明晃晃地寒气逼人。负责殿后的泷船船头,横着一支长篙,长篙下一人跪在船头,双臂张开,被牢牢捆在长篙上。多余的绳索垂下,又将这人双脚捆起,端的是动弹不得。
这人口中塞着乱草,身上穿着乌亮的锁子甲,却是之前被俘的“南衙双鹰”之一的秦炎彪。此时却是蓬头乱发、神情委顿,面上好几处淤青,显然是受了一番踢打折磨。
秦炎彪身侧站着一个船工,左手短戈架在他脖子上,令他不敢轻举妄动。这船工远远望着岸上的拼杀,心中其实颇为焦急,想要上岸相助。奈何圣姑有令:船上众人不得登岸,全力护持圣女周全。
这船工望了片刻,似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忽然扯下秦炎彪口中乱草,指着岸上道:“不想死的话,便叫英武军停手!否则,宰了你喂鱼!”
这秦炎彪也从岸上混乱的拼杀中,依稀看到几抹英武军身影,却将脖子一梗:“妖人卑鄙!要杀便杀!自有我军中兄弟替我报……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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