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郎君,我来与你引见一二,”徐怀拽住都快哭出来的史轸,请他入座,先从王举介绍起来,“这是我七叔王举,我父亲为蔡贼残害时,我七叔王举在泾州亦为刘世中他已病逝的兄长刘世道迫害入狱,多亏得卢爷与范爷搭救,才从狱中脱身,这些年一直隐姓埋名藏身于太原。”
卢雄、徐武碛见史轸恨不能将耳朵堵起来,当然能猜到徐怀言行必有深意,当下也是强按住心头的困惑。
他们正先要打听行辕军议对后续战事有何安排,朱芝却是震惊的盯住王举打量:“你真是铁枪王举?”又朝徐怀不满的嚷嚷道,“徐怀,你真是瞒我好紧啊,你以为我会找刘世中、蔡元攸出卖你们不成?你将我朱芝当成什么人了?”
“我与我叔父的身世,天下士臣皆深忌之,叫你知道,反倒是害了你啊!”徐怀说道。
“那你为何又跟史轸说破,你就不怕他转头将你们给卖了?”朱芝不接受徐怀的解释,颇为委屈的说道。
“徐军侯刚才说什么,我断断没有听进耳中去。”史轸脸色惨淡,忙不迭否认道。
“行辕军议,对后续战事到底有何安排?”卢雄岔开话题,先问及军议之事。
听卢雄问及这个,朱芝肚子窝着的火气又腾的窜了出来,说道:“刘世中、蔡元攸,当真是愚蠢透顶,畏西军强攻大同会损兵折将,竟然早早安排人联络赤扈借兵,约好十天后双方出兵共击大同!”
“啊!”
卢雄、徐武碛、郑屠以及王举、范雍等人皆是目瞪口呆。
他们视赤扈如豺狼虎豹,刘世中、蔡元攸此举,与引狼入室何异?
他们真真没想到刘世中也是半生征战,临老竟然胆怯畏战到这地步!
“史郎君如何看待借兵之事?”卢雄强抑住内心的震惊与失望,看向史轸问道,他这时也能猜到徐怀将史轸强拖过来,必与借兵之事有关。
“史郎君在堂前可是稳如泰山,还想着这两天就亲自护送刘俊郎君的棺木归乡安葬呢!”徐怀在一旁说道。
听徐怀这么说,卢雄等人都异讶的朝史轸深深望去。
这些年在王禀身边,卢雄深深知道朝中大臣在对形势的判断上分歧有多大,有些人又是何等的故步自封。
他也很清楚蔡系将吏对赤扈人缺乏足够的警惕性,即便有不少西军将领,会反对借兵之事,但原因不会是担忧赤扈人反目,而仅仅是这会显得骁胜、宣武二军太胆怯畏敌,最后在赤扈兵马的帮助下夺下大同城也脸面无光。
史轸说护送刘俊棺木归乡安葬当然是说辞,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