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顺军南附,参与第一次北征伐燕,可以说是元气大伤——而这一次伤筋挫骨,却是在他们在岚州掌握绝对优势的情况发生,曹师雄恨得直想将眼前的一切都拆烂掉,才能稍缓胸臆间的滔天恨意。
但他能说孟俭做错了吗?
要不是孟俭及时制止,任曹成被仇火冲昏头脑,可能会将当时城中最后一点守兵都拼光在夹巷里,以致清顺军诸将家小被全锅清炖,都沦为桐柏山卒的俘虏。
那接下来他们还要怎么去进攻西山?
然而又能说曹成做错了吗?
换作任何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站在曹成的立场上,当时不被怒火仇恨烧昏头脑,都可以说是怯弱了。
说来说去,桐柏山众人手段太狠毒了。
而曹师雄再蠢也知道,徐怀没有将轩文他们三个处死,而是不嫌累赘的掳走,用意应是引诱他们仓促追去管涔山,但想是能想得清楚,心里的仇恨、怒火,却怎么都没有办法熄灭掉啊!
“督帅,少公子的下落打听清楚了!”一个老者连爬带滚的跑出来,禀报道。
“逸儿在哪里,没有被徐怀那狗贼掳走吗,是被谁救下来了?快说,谁要能救下逸儿,赏黄金千两!”曹师雄颤声问道。
轩文、轩武、轩行三人落在徐怀手里,倘若不能及时救下,注定是死路一条,幼儿是他曹家最后一根独苗,由得了他不紧张?
“少夫人被掳走时,有人瞧见少夫人怀里并没有少公子,”老者说道,“我便将宅子里被俘的奴婢都找过去询问,才知道少夫人抱着少公子被审讯时,有个婢子恰好听到徐怀那狗贼威胁少夫人,说要将少公子一并处死,少夫人苦苦哀求,徐怀那狗贼才同意从城里找一户普通人家,将少公子送去收养——但到底是哪户人家,之前有没有随其他难民逃出城去,那婢子却不晓得……”
堂上还有不少人乃是劫后余生,听到老者这话,都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想现在到处都兵慌马乱的,要是这户人家将少公子抱出城逃难,跟直接杀了又有何异?
曹师雄直欲气昏过去,嘶吼惨叫:“徐怀狗贼,欺我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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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中,数骑快马在管涔山南段地势平缓的坡谷间踏雪奔驰。
徐怀裹着毡毯,睡在干燥的山崖,听着马蹄声醒过来,睁开眼见是徐忻带领数人驰归——他将毡毯掀开,站起来活动了几下手脚,朝被捆绑住扔在一旁的曹轩文、曹轩武、曹轩行兄弟三人各踹了一脚,看他们身上的绳索有没有松动。
“曹师雄、曹师利二人率八百余骑驰归岢岚城后,果然分散人马到处去搜找曹家幼孙了,也没敢派兵去肆无忌惮的追杀往楼烦、太原逃难的民众!”徐忻下马来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