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跟随景王与王禀、朱沆走得近,听王禀、朱沆等人一次次剖析形势,当然也倾向相信大越这一次的劫难没有那么容易熬过去,帝都南迁也极可能是不得不考虑的选择。
这意味着帝国将长期陷入动乱之中难以平复。
而动乱之世,在那些心怀异志的野心家心里,最重要的不就是兵权吗?
徐怀助朱沆率天雄军残部从大同城撤出,虽然朝廷最终给朱沆、徐怀等人都记了功,将第一次北征伐燕兵败的罪责归于岳海楼的通敌上,但朝中也不是没有人弹劾徐怀阴聚私兵,实则居心叵测。
朔州守军都为桐柏山卒,这是王禀、朱沆他们都无法替徐怀辩驳的事实。
徐怀进城之前就表示要彻底重整巩县防务,张辛内心其实是反对的。
不过,景王在王禀执掌御史台期间就极敬重其为人,而在那么多的皇亲国戚里,也就与朱沆等有限几人关系交好。景王相信王禀、朱沆看人的眼光,张辛心里有意见,也不敢流露出来。
他却没有想到,徐怀不仅在出城前跟凌坚、韩文德、刘师望、余珙、余整等人,反复强调是景王殿下力排众议、不拘一格用他们统兵,这时候还坚持建议景王从身边侍卫里选一些人到凌坚、韩文德等人身边辅佐统兵。
这不就是助景王直接掌握巩县守军吗?
而进城时,张辛也注意到凌坚、韩文德、刘师望、余珙、余整等人对殿下心悦诚服的感激之情也确实作不得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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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出汴梁时,身边原有侍卫百余众,遇敌被杀死、逃散近三十人,还有二十人在逃亡时或多或少受过伤,都随钱尚端前往蔡州休养。
最终乃有五十六名侍卫在张辛的率领下,扈随景王抵达巩县。
景王府侍卫虽然都是从三衙禁军选拔,但也不是普普通通的禁军兵卒都能进入皇子王府及大内宫禁充当宿卫的。
除了身世清白、武艺过人、相貌身高都要满足一定的标准外,能入值宿卫的,都是尉勇级别以上的士卒;而侍卫里的十将、队将,也都有武职在身。
张辛别看手下统领的侍卫仅有百余人,但他作为景王府侍卫指挥使,武阶乃是正七品武经大夫,并不在徐怀之下。
留在景王身边侍卫至少要安全得多,而协助凌坚等人统兵这时候不管怎么看,都不能说是什么好事,张辛也是做了一番工作,最终选定十人。
景王将这十人召进偏殿,也是细细叮嘱过一番,要他们尽心帮助凌坚、刘师望等人排除干扰、统兵御下,不得有骄纵情绪;同时也要他们听从徐怀的命令,服从徐怀对守御之事的安排。
虏兵未退,巩县面对的守御形势一点都不容乐观,所谓的庆功宴更重要的是为凌坚、刘师望、韩文德、余珙、余整五人立威。
饮酒每人以三盏为限,草草吃过席后,景王便下令行宫侍女将酒菜都撤去,直接在偏殿之下商议后续的守御事。
景王这时候直接任命凌坚、韩文德、余珙、余整四人为四城守御指挥使,协助徐怀分掌四城守御事;任命刘师望为巡城军使,负责城内治安。
除了从身边调派十人给凌坚、刘师望充当副手外,为防止朱勋、顾大钧等人的干扰,景王将陈由贵及顾大钧等守陵军正副指挥使都调到身边充当侍卫。
两千守陵军,除了已经编入凌坚、韩文德等部的将卒,其他将卒皆以都队为单位在军营里听候调用。
对乔继恩、陈由贵、高惠鸿等人而言,一开始没能坚决的拒绝景王插手具体的守御之事,现在除了有徐怀这个蛮横、不讲武德的混帐家伙外,城中将卒也大多数心向景王,他们除了全盘接受,还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而凌坚、刘师望等人骤然从卒伍之间出人头地,心情激动之余,也担心不能很好的统御将卒听命,景王安排侍卫给他们当助手,这不仅能帮他们更好借助景王的声望行事、统御将卒,还能拉近他们个人跟景王的关系,他们当然欢欣喜悦,怎么可能拒绝?
巩县守御之事,在一天之内,就将框架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