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首之人以为袭击者必然快步往侧面的巷子深处疾逃,却不想他刚转过身,还没有等看清窄巷里的情形,横斩过来的刀锋,化作一道冰冷到极点的孤形刀光从他眼前划过。
他手里的弯刀才拔出一半,难以置信的犀皮甲竟没能给他半点庇护,隐约听到利刃划过胸骨的哧啦声,就见袭击者微蹲着身子已在他身前,还在极瞬间变化横斩跨步,身躯像猛兽一般扑冲过来;随着身形的急速拉近,手肘横贴刀脊,抵住他的胸腔抵撞过来,叫他身不由己的往后倒退,与第一匹从巷口驰入的战马撞在一起。
前后两股巨力相加,虏兵就听到自己胸骨被刀锋切断的细微声音,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袭击者疾步退避,下一刻贴近土墙,长臂一伸,搭上墙头身子便翻滚进南侧被大火烧残的院中,两支疾射过来的利箭,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看着同伴跌坐地上,胸部近乎完全被破开,另三名虏兵才意识到袭击者身手比他们想象的强悍得多,旋即猛拽缰绳拉住胯下战马,不敢真钻入弓手没有视野的窄巷追杀。
徐怀并未遁远,背依土墙静静的掏出一方汗巾,将刀身血迹拭干,以防止血液滴落到地上留下蛛丝马迹,静听巷道外除马匹扑鼻喘息,还有砖瓦碎落的细微响声,应是寨中有弓手飞檐走壁赶来增援。
徐怀这时候才贴着土墙往北侧潜行。
贼虏之前在寨子里大肆纵火,除开一些还冒腾黑烟的余烬外,大部分屋舍都不经烧,此时火势基本已灭,倒塌的断壁残垣、冲砸倒塌的门窗,为徐怀在屋舍之间的行走提供便利。
来到与萧燕菡约定的会合处,看到她已经背靠土垣歇力,徐怀刚要问她战绩,陡然看到胸前衣裳破开、血迹斑斑,吓了一跳,压低声音叫道:“你怎么受伤了?”
徐怀伸手去察看伤口,萧燕菡却怒目瞪看过来,低吼道:“你动什么手?我没伤着,只是外面的衣裳被划破了,血是别人的。”
摸着里间确有一层绸衣未破,徐怀故作糊涂,假装探头出去察看敌情,说道:“叫你莫要行险!”
“你杀了几人?”萧燕菡问道。
“两人两马。”徐怀说道。
“我杀了三人,废掉对方四匹马!”萧燕菡得意的说道。
“不要再冒险了,算我求你。”徐怀头痛的叮嘱道。
“你将腰带解给我!”萧燕菡说道。
徐怀迟疑的看了萧燕菡一眼,他身穿短襟劲装,有没有腰带无所谓,解下来递过去,却见萧燕菡拿腰带环胸绕了两圈后束紧,颇有所感的评价道:“确是碍事。”
萧燕菡横了徐怀一眼,听着外侧石街马蹄奔跑起来,两人又紧贴着身后的土墙,听寨子里虏兵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