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銮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为父啊。”在马鸣风的榻前,一个身穿青袍的中年人涕泪交加,泣不成声。
“爹,我,我没事,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就晕过去了,让您老人家担心了。”
看着面前这个中年人,马鸣风轻轻的安慰着,可是在他的内心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面前这个可怜的中年人根本不知道,就在这一刹那间,在他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已经不是他的儿子了,或者确切的说,他的儿子其实已经死了,而现在的这个年轻人,也就是我,其实只是融合了之他儿子生前记忆,并占据了其肉身的穿越者。”
可是马鸣风又有什么办法呢?上天这份安排也没有征求他的同意啊,其实他也不愿意穿越的,在穿越之前他是京师大学历史系的一名高材生,要钱途有钱途,身边还有美丽的师姐相伴,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表演戏剧的时候突然大口吐血,然后陷入昏迷,然后一睁眼就到了这里。
“我都没有来得及向暗恋的茵茵师姐表白,我都没有来得及跟我爱恋的那个世界说一声再见,然后就穿越到了这个时代,而最令我悲催的是,我特么这是在明末,我的便宜老爹,也就是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以后将是大明明王朝臭名昭著的大奸臣马士英,偏偏我喊爹还喊的如此顺口,这其实也不能怪我,主要是我附体在这死鬼马銮身上,还保留了他的记忆,这些记忆影响着我本能的反应。这个不提也罢,最最让人无语的是,今年已经是崇祯十二年了,也就是说最多还有五六年的时间,我大明就要亡了,就算是这个便宜老爹也做了刀下之鬼,我就算是侥幸逃脱,也只能做个亡国奴,过着东躲西藏,朝不保夕的生活,我到底是得罪谁了?竟然获得了这样一个非酋开局?”
马鸣风苦笑不已,自己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希望这是一幕情景剧,自己卸掉妆马上就能回到那个时代,只是这不可能的,那一口带着浓浓的令人几乎听不懂的贵州话,屋内古香古色的家具,还有一个长得俏生生有些可爱的小丫头站在一旁,满口少爷少爷的叫着,再加上他的脑中已经融合了那个被上身的“马銮”的记忆,这一切都让马鸣风不得不相信,他真的是穿越了。
“哈哈,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啊。”面前的这个中年男子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在马鸣风面前絮絮叨叨的,一会儿让丫鬟端茶倒水,一会儿又命小厮去请郎中,倒是忙得不亦乐乎。
“爹,你不用忙了,孩儿我就是累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马鸣风说这一番话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把马士英给支开,他自己乘机冷静冷静,首先是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接受既成事实,同时也考虑考虑,自己以后该怎么发展?
好在马士英倒也听了他的话,在经过一番嘱托之后就离开了,临走之际还吩咐那个小丫头春红好好的照顾大少爷。
等到马士英好不容易离开之后,马鸣风以想吃东西为由把留下来守候的丫头春红也给支开了,这才拍了拍脑袋说:“真是令人不可思议,我竟然穿越了,也不知道我从那个世界消失之后,茵茵师姐会不会伤心的掉下眼泪?不过这好像也不是我现在该关心的问题,现在的我不是该关心我该怎么适应这个时代,怎么才能够避免这场浩劫,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保全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吗?”
“对了,我既然能够穿越,是不是也能够得到系统呢?”
随后马鸣风轻轻说道:“系统爸爸,我已经完成穿越了,接下来系统爸爸是不是该就位了?”
然而却根本没有任何回应,马鸣风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看起来我并没有系统随身,本来我还想从非酋变欧皇呢,看起来是我多想了,非酋就是非酋,想要变成欧皇那实在是太难了?”
可是再难自己也要混下去啊,毕竟这是关乎着自己生死存亡的大问题,丝毫也马虎不得。
其实摆在马鸣风面前的还有一条躺赢的道路,那就是投降满清,现在他们急于攻打大明,正在招揽人心,自己过去一定会受到欢迎,将来或许还能做个从龙之臣,不过马鸣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可耻的汉奸,引诱外族屠杀自己族人的,想想满清制造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等恶行,他都觉得脊背发凉,如果真这么做,不仅对不起祖宗,也对不起后世子孙,这是要遗臭万年的!
而且就算他真想这么做,估计马士英也绝对不会同意的,因为此人虽是个权奸,却不是汉奸。
马鸣风的心中苦涩,他多少也算是历史系的学生,之前对明史也进行过一番研究,知道想要力挽狂澜,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的。
“虽然如此,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如果洪承畴没有战败,如果崇祯帝顺利迁都,如果大明手中有足够的饷银,如果左良玉的儿子没有投降,如果南京没有被攻破,如果李晋王没有死,郑芝龙没有投降......以上种种不说都能实现,哪怕是实现一两件,恐怕满清也不可能这么快进入中原吧?时间拖得久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黄台吉早死,多尔衮专权,伪帝福临早死,鳌拜专权,三藩之乱,沙俄入侵等等,这一切都是我们的机会啊,实在不行,我们率领一支队伍在海外建国,就以满清将来闭关锁国的姿态,将来我们也不是没有机会把它给收拾了。”
想到这里,马鸣风慢慢的有了头绪,他觉得摆在自己面前的虽然未必是一条必胜的道路,可是前方依然充满了光明,值得自己大干一场。
“只不过万事开头难,我究竟要从哪里开始?这是摆在面前的一个重大问题。”想到这里,马鸣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名家丁前来禀报:“大公子,姑老爷前来探望,老爷吩咐道,你姑父听说你病了,专程来看你了,你可得礼貌点,一会等他来了,尽量陪他说一会子话,可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