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峨眉派掌门,名气极大,武林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金花婆婆丝毫不敢大意,正凝神应对,忽然心神一震,不由得看向陈昭。
因为她听到所有人的脚步声,却唯独没有听到陈昭的脚步声,心中微震:“这个年轻人明明站在那里,我却感觉不到他的存在,难道他是一个大高手?”
此时纪晓芙跪着不敢起来。但听得站在师父身后的丁敏君低声冷笑,知她在师父跟前已说了自己不少坏话,不由得满背都是冷汗。
灭绝师太冷冷的道:“这位婆婆叫你过去给她瞧瞧,为甚么到今天还不死。你就过去给她瞧瞧啊。”
纪晓芙道:“是。”站起身来,大步走到金花婆婆跟前,朗声道:“金花婆婆,我师父来啦。你的强凶霸道,都给我收了起来罢。”
金花婆婆咳嗽两声,向灭绝师太瞪视两眼,点了点头,说道:“嗯,你是峨嵋派的掌门,我打了你的弟子,你待怎样?”
灭绝师太冷冷的道:“打得很好啊。你爱打,便再打,打死了也不关我事。”
纪晓芙心如刀割,叫道:“师父!”两行热泪流了下来。她知师父向来最是护短,弟子们得罪了人,明明理亏,她也要强辞夺理的维护到底,这时却说出这几句话来,那显是不当她弟子看待了。
金花婆婆道:“我跟峨嵋派无冤无仇,打过一次,也就够啦。阿离,咱们走罢!”说着慢慢转过身去。
丁敏君不知金花婆婆是何来历,见她老态龙钟,病骨支离,居然对师父如此无礼,心下大怒,纵身疾上,拦在她的身前,喝道:“你也不向我师父赔罪,便这么想走么?”说着右手拔剑,离鞘一半,作威吓之状。
金花婆婆突然伸出两根手指,在她剑鞘外轻轻一捏,随即放开,笑道:“破铜烂铁,也拿来吓人么?”丁敏君怒火更炽,便要拔剑出鞘。那知一拔之下,这剑竟是拔不出来。阿离笑道:“破铜烂铁,生了锈啦。”
丁敏君再一使劲,仍是拔不出来。才知金花婆婆适才在剑鞘外这么似乎漫不在意的一捏,已潜运内力,将剑鞘捏得向内凹入,将剑锋牢牢咬住。丁敏君要拔是拔不出,就此作罢却又心有不甘,胀红了脸,神情极是狼狈。
灭绝师太缓步上前,三根指头挟住剑柄,轻轻一抖,剑鞘登时裂为两片,剑锋脱鞘而出,说道:“这把剑算不得是甚么利器宝刃,却也还不是破铜烂铁。金花婆婆,你不在灵蛇岛上纳福,却到中原来生甚么事?”
金花婆婆见到她三根手指抖剑裂鞘的手法,心中一凛,暗道:“这贼尼名声极大,果然是有点真实功夫。”笑眯眯的道:“我老公死了,独个儿在岛上闷得无聊,因此出来到处走走,瞧瞧有没合意的和尚道士,找一个回去作伴。”她特意说“和尚道士”,自是讥刺对方身为尼姑,却也四处乱走。
“哈哈哈。”陈昭忽然笑出声来:“听说大都城汝阳王府有个花拉子模国来的哑巴头陀,似乎算半个和尚,你招一招手,他肯定屁颠屁颠的凑到你身边。”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金花婆婆身边,摇头道:“依我看来,那哑巴头陀若是不毁容,说不定比银叶先生好看十倍!”
此言一出,金花婆婆眼神陡然一寒,淡淡一笑,说道:“当年峨嵋派郭襄郭女侠剑法名动天下,自然是极高的,但不知传到徒子孙手中,还剩下几成?”
“名门正派的武功,一向讲究推陈出新,我师父灭绝师太已经天下无敌,我学了她老人家一成本事,足以扫荡群魔,金花婆婆,亮出你的珊瑚金拐杖吧,我倒要看看有多大威力!”
金花婆婆心中一凛:“我对他一无所知,他却对我了若指掌。”
原来金花婆婆的拐杖是数种特异金属混和了珊瑚,在深海中历千万年而化成,削铁如切豆腐,打石如敲棉花,不论多么锋利的兵刃,遇之立折。
可她得到这件兵器,和丈夫行走江湖以来,从未告诉过别人这件兵器的特殊之处,没想到却被陈昭一语道破。
金花婆婆咳嗽两下,缓缓说道:“你怎么不亮兵器?”
陈昭冷笑一声:“大都城的哑巴头陀,被我一脚踢飞,星星峡的锐金旗庄铮,被我一招断了小拇指,你觉得你有资格让我亮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