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反而另成了一种不凡。
徐暮山也不知道一如老和尚为什么亲来方圆城,只知道这两位大宗师相谈甚欢,关系匪浅。
方希然摆摆手,“对了,闲话说多了,说正事儿吧。”
徐暮山拿出了信笺,“是,侯爷。”
方希然挑挑眉,“哦,是圣上送来的。”
一如和尚也跟着哦了一声,“是皇帝啊。”
徐暮山下意识抬头一看,见这大宗师一张懵懵懂懂的面孔,浑然不知道自己的称呼多么大逆不道一般,眼见自己看了过去,竟然还对这边报以微笑。
一时之间,他也只当没听见,赶忙告退。
小亭子里,又是只剩下了两位气质各异的大宗师。
方希然细细看了几遍信件,忽然道,“和尚,你很好奇?”
“啊呀?”一如和尚身子摆正,低下脑袋,双手合十起来,“施主多虑了,贫僧不是不知礼数,不会好奇的,不会的。”
“世人都说你那个徒弟是个破戒僧,却不知道你才是个善说诳语的老坏僧。”方希然道,“你每次说谎的时候,都在心头默念阿弥陀佛,是也不是?”
“……阿弥陀佛。”
一如和尚干脆转过头去,研究边上的湖水波澜。
“老和尚,想看就看吧,我这就给你送来!”方希然咧嘴一笑,信手一丢,将手中的信件甩了出去。
是真的甩了出去。
甩这个词,似乎很不应该用在一种柔软的物质上。
但此时此刻,方希然手中的信件,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变得坚硬而平整,与其说是纸张,不若说是一张小小的薄薄的铁片,旋转着朝一如和尚飞袭而来。
甚至在半空之中,发出嗡嗡嗡的破风声音,竟然还有种危险的感觉。
“好,这一手内力,真是出神入化,柔极而生刚,改变了物之固有性灵,真可谓是夺天地之造化了。方施主,你的武功真是进步飞速啊。”一如和尚大加赞叹,伸手就接过了那信件。
也没见他做什么,那看上去十分迅速猛烈的,铁片一般的纸张,落入他的手中,就乖乖巧巧地恢复了原状。
就好像是这东西有了自己的灵魂,这次就是专门飞过来落入他的手中一般。
然后,一如和尚就细细看了起来,全忘了刚才自己所说的“没有好奇”。
方希然无奈地摇摇头,“老和尚,你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爱说客气话。我这一身武功,已经很多年没有进步了。事实上,刚才你夸奖老徐的轻功,我已经有点受不了了,他那点小小伎俩,放在你眼中又算是什么呢?你也未必记得他是什么大盗,你所谓的久仰大名,不就是我们刚才闲聊的时候,我自己说出来的消息吗?你这叫现学现卖。”
“这不行,贫僧必须夸奖他人,鼓励他人,这都是贫僧的真心话。而且如果不是老徐施主的轻功太厉害,贫僧是不会这么夸赞他的,而且以方施主的身份,道出一个人的来历,怎么也该算是久仰了……啊哟?”
一如和尚一边看一边说,然后他似乎看到了某些关键的东西,以至于叫了一声,都忘了说下去,脸上露出了一种微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