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起身翻下床,丝毫没有惊动已经入睡的楚回,悄悄走了出去。
就见房顶上正蹲着一个人,还在努力的抽着房顶的瓦片。
“你干嘛呢?”顾寻看着房顶的身影,皱着眉,脸色有些不太好。
好不容易把楚回聊困了哄睡着,这要是把她吵醒了怎么办?
这个上房揭瓦的是何人?还真是不知死活。
这时,房上之人身形一顿,一双鹰眼盯向顾寻,眼中杀意一闪又迅速被他压了下去。
他站起身,直立在房顶,居高临下的看着顾寻,压着声音冷笑道:“你可知房中那被你宠爱的女人,到底是何来历?”
“你又是何来历?”顾寻没接他的话,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阁下半夜三更做起了梁上君子,也是你家主子授意的?”
黑衣人眼底杀意顿时浓郁了几分,目光中带着恶毒,只不过他蒙着面,根本看不出他此刻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还不走?等凌衡进来,阁下可就走不成了!”顾寻轻笑一声,眸色寒了几分。
只听那人冷哼一声,“顾寻,三月之内,我必取你性命!”
凌衡能护的了你一时,还能护你一世吗?
他心里冷笑从房顶上连跃几下,几个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顾寻看着天边消失的身影,唇角一勾,“谁取谁性命还不知道呢,呵!”
他轻手轻脚的回了房间,也没再上床,反而坐在床边细细打量着床上的女子。
以他的目力,可以清楚的看到女子苍白的面孔以及簇着的眉。
那些露在纱布以外的地方,虽然没有伤口,但是却因为身上伤口太多,又到了夏日伤口不易愈合,所以也跟着有些红肿。
他给她擦身子时便瞧了清楚,现在的她,浑身上下几乎就没有一块是不疼的。
虽说都没有伤到筋骨,也不会影响下半生,但是却可以折磨的她时时刻刻都在疼。
忽的,床上人跟着睡眠的习惯想要翻身,但是却无奈扯到了伤口,即便是没有醒,也发出了一道痛苦的闷哼声。
自打她受伤以来,即便是换药,他都没见她吭过一声。
如今睡着了没有意识,就能感受到她在极力忍耐的痛苦。
他的娘子,平日里该要多疼啊!
想到这些,他就格外懊悔,更是心疼的心里发堵。
现在已经快到了六月,正是夏日时分。这些天又没有下雨,天气格外闷热。
她身上缠着这么多纱布,根本就不敢盖被,仅仅是在身上盖一张薄布,都会觉得热。
顾寻随手拿来了放在柜子上的折扇,小心翼翼的展开,轻轻的在她床边帮她扇着风。
睡梦中,楚回只觉得身上又疼又热,出了些汗,那些被纱布缠着的地方又会格外的痒,让她想动却又不能动,睡的十分煎熬。
忽然,一阵风吹来,这风不大,但是却刚好能带走她身上的痒意和闷热,让她舒适不少,睡眠也跟着安稳起来。
顾寻见到床上眉头逐渐舒展开的女孩,嘴角露出一道满意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楚回醒来时顾寻不在,一把折扇放在床边的案子上,正是他平日里总会拿的那一把。
楚回看了看折扇,好似想到了什么。
她记得昨晚她热的难受时就感受到了一抹清凉,原本她迷迷糊糊的以为是外面透过窗子吹来的风,然而现在洗洗想来,昨夜那风从上到下的吹了一晚,也不是匀称的风,好似……并不像夏日晚间的夜风。
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