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民质朴胆小,往往不会直接就犯下抢劫杀人这种重罪,他们都是从偷偷摸摸开始做起。
偷的多了,就敢抢;抢不过了,就会杀!
所以乡村要防范百姓犯下大错重罪,往往会小罪大惩,将百姓的犯罪之心扼杀在小罪行上。
城里巡警对偷盗的刑罚是关押几天放走,老镇的刑罚要严酷的多,是用蘸盐水的皮鞭抽十下!
曹金栋听了大笨象的话后也安静下来,他难以置信的瞪着大笨象,然后加重语气问道:“你说什么?”
大笨象垂头丧气的说道:“那个西洋钱包,没了。”
曹金栋勃然大怒,又奇怪的冷静下来。
他上去抓住大笨象的手腕恳切的说道:“大笨象,本少爷知道你偷钱包是一时冲动,也知道你缺钱花,这样,你把钱包还我,里面的两枚银洋本少爷赏你了。”
大笨象摇头道:“里面没有银洋。”
曹金栋瞬间脸色难堪,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呀,钱包真让你偷了!说,它现在在哪里?”
大笨象道:“吃了。”
曹银栋走上来愕然道:“这皮夹子虽然是鱼皮的,但是鳄鱼皮呀,你怎么吃了?”
大笨象解释道:“我把它给了外地来镇子贩货的货郎,然后换了十斤大饼吃了。”
“你说什么?”曹金栋这下子着急了,他挥手去抽大笨象的脸,“你把钱包换给了外地货郎?哪个货郎?”
云松上来拦住曹金栋道:“大少爷别生气,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当,别气坏身子。”
他伸出手臂挡在曹金栋胸口,然后汗毛接着炸了起来。
曹金栋浑身带着寒意。
不正常的寒意。
他正要细细观察,这时候曹银栋又上来拦住他:“真人,这事是我大哥的私事,麻烦您能体谅一下他……”
曹银栋的手臂碰到他身上。
汗毛再一次炸起。
又是一股寒意出现。
云松与两兄弟纠缠在一起,大药房的伙计和学徒们也跟着上手,顿时将大笨象给拉走了。
曹金栋着急的跟上去撕扯着他问道:“大笨象,钱包换给谁了?是哪里的货郎?”
大笨象摇摇头憨傻的说:“我不认识,第一次见着。”
旁边有人帮腔道:“闹水鬼那天确实有陌生货郎进镇子来着,还被我们盘问过,他是外地口音,第一次来咱老镇,然后得知镇上闹鬼又吓跑了。”
听到这话曹金栋赶忙回头问:“那你们有没有问出他家是哪里?”
说话的男人说道:“他是个小货郎,四海为家,到处贩货到处做买卖,山里收皮货卖到海边换鱼货,就这么瞎捣鼓……”
他越说曹金栋面色越难看,最终有些失魂落魄。
曹银栋关心的扶着他问道:“大哥,你怎么了?其实我记得你那钱夹子的样式,要不然我托省城的朋友帮你看看……”
“你一边去,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情假意!”曹金栋猛然暴怒。
他推开曹银栋指着手下人吼道:“把这个死小偷给我吊起来!今天本少爷亲自抽他!”
曹家正妻皱眉道:“你逞什么能?鞭子在你手里跟拂尘有什么区别?让会子手抽他。”
会子手就是云松化作落头氏时候见过的杀猪匠,是个粗壮结实的大汉。
他面黑如锅底、满脸络腮胡,大手上都是老茧,一半是杀猪刀磨的,一半是皮鞭子磨的。
老镇鞭刑素来都是他负责。
听到曹家正妻曹陈氏的话他走了出来,曹金栋冲他暴怒挥手:“用不着你、用不着!本少爷亲自抽他,否则难解心头之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