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还是来迟了一步。孟获的人头已经被悬挂在了辕门之外。
“哎!”
一声长叹,让费诗满面无奈。武人的快意恩仇,确实不是他们这些文士赶得上的。难怪主公要为每位统兵的将军派去一名文官参军。
“将军,你闯祸事了!”费诗按住了甘宁正要送往嘴边的酒碗。
“嗨!杀了个孟获,有球的个祸事?今日得鄂将军相助,斩了敌酋,主公大军已绕到南山腊谷后面的牧靡。待明日,我尽起大军,一举破了敌军大寨。参军啊,这一仗我们赢了啊……呃……”
大量的酒麻痹了甘宁的舌头。
“将军,孟获起兵造反,确实改杀!……”
“那不就得了嘛!”甘宁打断了费诗的话,又把酒碗端起。
费诗又将酒碗按住:“但这时候杀了他对主公大业无益啊!你说拿他去胁迫朱提孟家归降会怎样?”
甘宁突然打了一个冷颤,酒醒了不少,舌头也直了,沉默地望着费诗。
费诗接着说:“再说你已经知道主公来了,擒了敌军主帅本是大功,你为何要私自斩杀俘虏呢?你说你,还不如在战场上一刀把他给斩了来得痛快,何必要擒了回来?大功都被你搞成大过了,唉……”
甘宁的表情让人看到他已知错了,但嘴上仍是不肯认:“呔!一个反贼还口吐狂言,我便杀了那厮又怎地?明日我便破了他大寨,亲自寻主公去说道。朱提孟家若是不服,我便领兵平了丫的去!”
“唉……”费诗叹气摇头,秀才遇到兵啊:“这事且不提,二位将军今日饮酒到此结束吧。你们捉了孟获,恐三洞元帅和忙牙长坐不住,说不好晚上会来劫营的。”
“嘶……”这个提议比说他杀了孟获更能刺激到甘宁,被胜利冲昏头脑了。让孟获大军阻于南山腊谷外近一月不得寸进,今天打了个胜仗,是有些骄傲过头了:“参军,我有些头晕,还烦你亲自去安排一下防务,我回营休息片刻。若有异动,即刻差人来唤我。”
“去吧,我来组织今晚的防务。”费诗看到两个喝的有些大的家伙也很无奈:“来人,为鄂将军安排行营,扶二位将军去休息。”
“喏!”卫兵领命,搀扶着二人而去。
费诗也顾不得其他,事态紧急,领着一队卫兵到大寨各处去视察和安排当夜的防卫。
……
南山腊谷所处的位置其实不叫南山,这里有大片的崇山峻岭,海拔高,山势陡峭,条件恶劣,所以还没有人居住。
在这个由两座大山的山势天然形成的大峡谷外面,还有一条绕着山脚而流的河流。它从哪里流出来的,没有人去考证过。但它一直往北而流,落差极大,后成大江,称涂水。
这里应该是源头,河面不宽,水也不深,水流也不算湍急。
但是,它很容易生成大雾。
特别是昼夜温差较大的深秋。
这也是两军在此相恃消耗了大半个月,谁也没拿下谁的重要原因之一。
夜间起雾,直至第二日太阳升起才逐渐消散。待大雾完全消散,整个白天也差不多去了三分之一的时间了。
没有人可以在崇山峻岭的大雾中行动自如,就算是生活在当地的百姓和夷人都不行。也许就是生活在山里的动物们,也不敢在大雾中出来觅食。搞不好就摔下悬崖粉身碎骨。
按照忙牙长、董荼那、阿会喃的计划,他们必须在酉时三刻到戌时三刻完成对甘宁所部大寨的攻击,不论能不能救出孟获都必须在亥时前退过涂水,回到山中。不然,他们可能会被大雾留在涂水以南,而曝露在甘宁的眼前。
搞不好就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