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商业不像是田地,登记在厕,一年收多少大概定额,一个铺子天知道能盈利多少,所以大汉管理的更为粗放,算缗,商人自己算就行,到时候向官府报备,交多少钱自己说了算。
那这些放高利贷,低价买高价卖的奸商还会和你客气?别说百分之五,百分之一都不给你交。
这就是破腚!
几个竹简相继被呈递上来,刘闲借款的数量,几乎平均五倍于商人告缗数量,最夸张的是老牌商人巴氏,竟然多出二十倍,大量应该缴税的资产都被瞒报了。
可怜前几天,汉文帝想修个阳台,算算钱,需要花掉二十户中等人家全部家产,他是立马打消了念头,眼前这几家欠的税,每一家都够他修几十个,上百个,几百个阳台!
而且这还仅仅是刘闲举报的五家,剩余的呢?长安仅仅豪横大商就有几十家,小商贩更多,后来五十年,匈奴人来投降,因为在长安购买铁器,汉武帝一怒之下杀了的商人就有五百多个,可见西汉商贸繁盛,他们就不瞒报税收了?
“传治粟内史..........”
声音激动,下意识文帝就咆哮起来,可是咆哮的话才刚到一半,就被他戛然而止,正应了刘闲来之前,警告薛山那一句话,偷税漏税如此严重,他广平侯薛山能一点儿也不知道?
而且官商勾结,查商人从来都能拔起萝卜带一堆泥,谁知道牵扯哪个侯爵之家?让薛山来查,不亚于让贼头查自己小弟,收声迟疑了一会儿,眼前殿下跪着的贾谊,还有被一“书包”荆棘扎得死去活来的刘闲又是映入了文皇帝眼帘。
他刘闲一身刺儿,扎的血得糊连的,真那么好心为朝廷检举弊政?就算文皇帝用大脚趾想他都不信。
“河驹检举有功,朕赦你私闯治粟内史府之罪,另朕命汝为特使,专司追查长安商贩漏税之案!”
反对的话几乎脱口而出,不过能坐到丞相位置上,灌缨倒也不是个鲁莽武夫,话在嘴里回旋了两下,又被他吞了回去。
查长安商人,还就得刘闲来做,为啥,他是个外人,诸侯子弟!他把人查了,和商人有利害关系的功臣恨得是他,是刘濞吴国,到时候文帝可以出来做好人,当刘闲搅合的人心惶惶时候,免了他的官,再赦免些他牵连打击的商户,正好收买了人心,又增加了税收,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作为丞相,老军头,灌缨也看不惯一些列侯堕落的模样,而且增加财政收入,打击商人,对于他为相也有好处,文帝把刘闲当刀使这招,灌缨终究保持了沉默。
“陛下,窦氏尚在其中!”
这个窦氏商户虽然不是窦皇后的近亲,仅仅是富在山中有远亲那种远枝,可动了窦氏,还是很可能牵扯彰武侯窦广国。
其实以刚受过外戚吕氏之乱影响的灌缨来讲,巴不得窦广国被牵连到,可他也不敢让皇帝埋怨自己没有提醒,所以多此一嘴。
不过听着灌缨的提醒,文帝就好像没听到那样,依旧目光炯炯的盯着刘闲。
“河驹,汝可领命?”
“小侄,定不辱使命!”
甭管文皇帝什么心思,折腾这么大,被扎的死去活来的,刘闲目标就是急促查自己的案子,当然欣然的伸出双手,又五体投地拜见了下来。
只不过一激动,动作幅度大了点,尖锐的荆棘树枝划过了他后背,立马又开了五六个口子,于是乎,勤政殿内,又传来了一阵狼嚎般的惨叫声。
“呜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