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日,魏将庞涓与瑕阳君,率二十万攻赵魏军抵达河东郡的温县,继而分兵两路,由瑕阳君去拜访驻军在温县的韩将韩举,而庞涓则率领二十万大军继续朝安邑方向而去。
途中当他经过轵城时,因战败而撤军至轵城的龙贾、穰疵出城相迎,与庞涓相见。
见到二人,庞涓很是惊奇:“两位不是在安邑么?怎么会在轵城?”
龙贾与穰疵对视一眼,苦笑着将安邑陷落的事告诉了庞涓,随即恳求道:“……我二人已向大梁发了战报,暂时大梁还未对我二人做出处置,恳请上将军……”
论资格,龙贾、穰疵为魏国效力的年岁都要比庞涓久,但架不住庞涓是魏王最器重的爱将,况且又刚刚一手促成了睢县之战的大捷,一举击败了齐楚宋卫四国联军整整二十几万军队,说庞涓此刻在魏国如日中天,毫不为过。
因此作为败军之将,龙贾、穰疵二人将姿态放地很低,希望庞涓能帮他们向大梁求求情。
庞涓虽说心胸狭隘、妒忌贤良,但对于龙贾、穰疵二人倒没有什么恶感,因为他早就看出这二人不如他——他自认为这天底下能威胁到他的,也就只有他同门的师兄弟孙膑。
其他人,哪怕是魏相公孙衍,他也不放在眼里。
如今看到龙贾、穰疵二人战败,庞涓更是不会将二者视为威胁,连忙上前扶起,宽慰道:“两位乃忠厚之人,是我魏国的东梁,此番是中了秦人的诡计才有此败,两位且放心,我立刻就代两位向大梁解释。”
“多谢上将军!”
龙贾、穰疵大喜,连忙向庞涓抱拳感谢,顺便暗示愿意为后者效劳。
庞涓心领神会,一边下令大军暂时在轵城驻扎,一边在龙贾、穰疵的邀请下进城吃宴,联络感情。
半日后,瑕阳君匆匆而来,进城见到庞涓、龙贾、穰疵三人正在喝酒,便问龙贾道:“我听说安邑丢了?怎么回事?”
龙贾羞愧地将安邑失陷的经过再次解释了一遍:“……秦军使诈,佯攻撤退令我军放松警惕,入夜后派少梁奇兵潜入城内,夺了城门,放入了秦军……”
从旁,庞涓为了笼络龙贾、穰疵二将帮着劝说道:“瑕阳君,此事怪不得龙、穰二将,要怪只能怪秦人奸诈……”
瑕阳君看了一眼龙贾,摇摇头对庞涓说道:“我并非要责怪他们,我只是……”
说罢,他狐疑地问龙贾道:“真的是少梁奇兵?少梁奇兵还在相助秦军?”
“只有少梁奇兵有能力悄无声息夺下城门!”龙贾信誓旦旦地说道。
“不应该啊……”
瑕阳君低喃着入了席,皱着眉头说道:“算算日期,新郑早该将睢县之战的胜败消息送至少梁了,少梁怎么会……”
听到这话,庞涓笑着说道:“秦军也好,秦梁联军也罢,纵使少梁站在秦国那边,又有何惧?”
瑕阳君闻言正色对庞涓道:“上将军,少梁并非是我魏国的敌人,如相邦那般将少梁逼到秦国那边,是极其愚蠢的做法!……你也听龙贾、穰疵二人说了,此番秦军能在一夜之间夺取安邑,少梁奇兵当居首功,若非相邦当年傲慢对待少梁,这支精锐本该站在我魏国这边。”
“呵呵呵。”庞涓笑而不语。
虽然这两年他与魏公子卬在攻打赵国,却也听说瑕阳君与相邦公孙衍为了一个少梁争得不可开交,说实话,他并不想介入双方的争吵,毕竟公孙衍也好、眼前的瑕阳君也罢,与他都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他没必要蹚这个浑水。
他所考虑的事很简单,即为魏国击败全部的敌人,以换取魏王对他的绝对信赖。
“那现在怎么办?”庞涓笑问瑕阳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