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瞺最后大伙儿实在不知道该咋办,都把目光看向包虎,面对这么多疑惑眼神,包虎也很无奈啊。
他这祖祖辈辈都是受过大明朝廷专业训练的,考试不合格也没办法继承土司,向皇帝表达感谢的流程门儿清,可他没受过向土司表示感谢的礼仪训练啊。
更何况,这刘承宗从头到脚哪儿都不像土司啊
最后包虎回想了一下在这次战争中河州卫的表现,在这一亩三分地元帅府比朝廷可靠得多,再看看周围那几杆比人高的大枪,把心一横,算了,全当领旨,脸不要了,磕几个头吧。
当即率领五名土流武官,就要三拜九叩“我等恭谢元帅天恩,永服”
“行了,都是军中武官,不要叩来叩去的,这么多年过去,也早没什么汉土区别,这个地方朝廷帮不上忙,踏踏实实跟着我,不会亏待你们。”
这只是一句空话,但刘承宗证明了实现的可能,他让包虎给陈师文送信,说那是第一个归附于他的土司,他要兑现不亏待承诺了。
旋后刘承宗把黄南小河套的收尾工作都留给大哥,率军西进,西边的乌兰山下还有个阿尔斯兰呢,收拾了那个才算尽收全功。
不过接下来的战役对刘承宗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喀尔喀四万大军被削平,只剩阿尔斯兰屯兵于乌兰山的一万人,再如何都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较之接下来的战事,刘承宗更关注今后的青海发展。
剿灭绰克兔让元帅府的财力进一步增长,单单缴获的贵重金属、兵器铠甲、战马牲畜,就价值近五十八万两。
但经过统算,这个数字很虚,从来没人能把敌人那缴获的战利品算得这么清楚。
刘承宗能算清楚的原因也没别的,绝大多数缴获物资都是他们造的。
各种装饰品、奢侈品、生活器具、金银首饰、兵器铠甲,至少七成打着元帅府军器局、百工局、织造局的标志。
甚至就连被绰克兔台吉当作军粮的挂面,都是俱尔湾出产。
全是俱尔湾卖给青海蒙番部落,又被绰克兔抢去的东西,这些东西在蒙古诸部间流转,最终又随着绰克兔被击败,回到刘承宗手中。
这让刘承宗意识到一个此前他没有考虑过的问题,这场战争带给青海带来最大的影响,恐怕不是元帅府向周边立威。
而是他一手建立日进斗金的俱尔湾市场,从源头上被摧毁了。
他的市场如今还在那,可客户没了。
俱尔湾市场的客户从来都不是普通蒙古百姓,而是由蒙番贵族牵头的大宗贸易商队,如今青海的蒙古部众没少,甚至比之从前还多了些,可是蒙番贵族没剩几个。
今后的贸易对象,将不再是蒙番部落首领,而是周围诸县的商贾。
那里会是西宁城连接海西海北等县的商贸中心,并进一步向南辐射。
刘承宗率军向南山堡的行进速度很快,但赶不上阿尔斯兰逃跑的速度。
绰克兔战败身死的消息传过去,令乌兰山下的蒙古军队大为震动,阿尔斯兰当即决定逃回甘肃边外,但他这个乌兰部的部众,并不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