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砖被土默特的古如台吉用青稞面和糌粑买走,拿回家让牲口舔,换来的粮食就是劳工口粮。
刘承宗在南边打仗,钟虎在北边垦田,等刘承宗打完仗,南山堡失去了每隔一段就会送过来的劳工,但属于钟虎的原始积累已经完成了。
这地方开垦荒地很容易,本身土质不太适合种田,周围都没啥树木,最累的事儿不是开荒,而是从河里拉淤泥。
堡垒南边两山之间的河岸已经有了两座庄园、一座砖窑、两条水渠、两轮风磨、七口井、二百四十眼窑洞、四百间小院、三万四千亩田地。
唯独没人。
一开始是因为南边仗打差不多没劳工往北送了,后来是绰克兔台吉入侵。
钟虎开出来的这片地本来就没精耕细作,毕竟是生地,精耕细作也打不出多少粮,广种薄收也就那样,撒了一千多石种子、出了两千来石的粮。
就这,一半还被抢了,最后落个保本儿。
说起来南山守军也是精锐,没人能拿着刀子从他们这儿抢粮,但抢粮的全是蒙古的老弱妇孺饥民难民,钟虎的兵扛着抬枪都出去了,最后硬是没狠下心。
他们很富有,富有到拥有善良的资本。
紧跟着这些蒙古人内附,随后大明封边不准粮食卖入河湟,元帅府的兵粮顿时紧张起来,再度东征。
直到打完王承恩,西宁府的刘老爷正为安置俘虏担忧呢,钟虎自告奋勇,跟刘老爷请求把两千临桃俘虏放到他那屯田,不但能做好思想工作,还不需要元帅府口粮。
刘老爷问了问他的打算,大为惊奇,合着钟将军还是个屯田小能手,欣然应允他把俘虏带回南山堡的打算,还额外拨了二百石种粮和一名农博士。
农博士是各地推选出来的种田能手,属于乡官,因为前线战争原因,河湟有两成土地等不及被元帅府编户齐民、统一耕种,否则会错过农时,所以刘向禹准备的农博士和种粮都很充足。
钟虎问过俘虏待遇,这批俘虏有三个来源,一是王承恩的临桃总兵标营,二是临桃各营、堡、关的营兵,二为临桃卫的旗军。
标营的待遇很好,月粮月饷都能足数供给,对他们来说出战是辛苦差事,态度跟元帅府三大营的士兵一样,因为行粮没有驻军吃的好。
营兵的待遇还凑合,每月养活自己之余还能喝个小酒,但也只是凑合,那点结余根本不够养活家卷,除了喝点小酒也不知道够干嘛,出兵不出兵,对他们来说没啥区别,反正吃的都不好。
旗军就比较完蛋了,卫所收粮一石本该按一两二钱银子算,却按照八钱银子算;到了发粮饷的时候,却又按照一石折银八钱,而且是发四钱扣四钱来发放。
对旗军来说,能编军出征是好差事,仗打得越久越好,出兵就不用在家挨饿了。
钟虎用了最直接的方式安抚俘虏,向他们展示南山驻军的每月军粮配给,并告诉他们过去屯田,等仗打完跟着大帅只需要一两年的时间,他们也能得到这样的待遇。
而俘虏们也没有辜负钟虎的期望,除了少数冥顽不灵的总兵标营士兵,钟虎觉得大多数俘虏甚至比南山堡的士兵还要听话。
那些标营士兵也并非是认为待遇不好,只是想回家,钟虎同样做出承诺,告诉他们狮子军的传统,等仗打完可能大帅就放他们回去,没准还会发下几钱银子的路费。
当他们从钟虎那得知这个消息,没有高兴反而更多的是迷茫,因为他们只是想回家,而不是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