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延安南部鄜州、庆阳南部宁州都算安稳。”他转过头指向舆图:“辎重哨不动,六哨人马于各县觅食。”
曹耀问道:“将军,出去多长时间?”
“暂以一月为期吧,这些地方都不远,以鄜州城为中心,东南西北最远不超过三百里,遇事最迟五日也可返回。”
刘承宗一直在极力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但拖到这时候,狮子营已经肥得无可避免了。
“将军,那我去宁州?”
前哨长杨耀早前经宁州去过平凉,对那边还算熟悉,得到刘承宗首肯,他左右环顾一圈问道:“那边富户乡绅的良田不少,谁跟我搭伙?”
刘承宗自然把眼神望向王文秀。
不过王文秀对这使命并不热衷,摇头道:“将军,后哨伤兵太多,我想去宜川,离狮子沟也近些。”
他们和宁夏兵一战,军士阵亡、重伤不多,但营内轻伤基本上都是后哨的士兵,王文秀能动用的人并不多。
刘承宗便点头道:“那后哨就去宜川,庆阳府的宁州再去一个,谁过去?”
曹耀看了眼冯瓤,冯瓤会意道:“那将军,我跟杨哨长去宁州吧,有他带路,做事也方便。”
宁州的人手定下来,随后是鄜州,这边离得近些,而且是条南北纵贯的路,安排起来也更容易。
最终决定,曹耀、钟虎、高显分别去鄜州的洛川、中部、宜君三县。
杨耀、冯瓤,去往西南的宁州;王文秀则率部驻扎在宜川。
定下都去哪里,刘承宗对众将叮嘱道:“这次分兵,你们都把伤兵留下,筹措粮草自是头等大事,但打粮的规矩还是老样子。”
“各哨携白银千两,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们书办都记下来。”
刘承宗顿了顿,等书办们拿出随手携带的纸币开始记录,他才道:“不准伤及无辜,不准残害百姓,即使是富户豪绅,也要有所挑选。”
“那些欺男霸女、抢占民田、放印子钱、残害百姓、兼并田地、制造流民的,打得就是这些人,还要大张旗鼓的打,让所有百姓都知道是狮子营打得他们。”
“但对于那些修桥补路、救济贫苦、轻租减息,或者说能得到周围百姓拥戴的贤良士绅,非但不能打,还要做足狮子营敬重他们的样子,别人知道留余庆,我们也要留余情。”
“与百姓相处,士兵需采买生活物事,该花钱就花钱,百姓愿意也敢跟我们做买卖,该给多少钱,可以酌情多给一点,这些事情必须清楚告诉全营军士。”
“陕北是我们的家乡,若家乡父老都不拥护狮子营,视我们为贼寇,那我们迟早也就是被官军剿灭的命。”
刘承宗说完这些,各哨长官纷纷点头称是,待书办们记录完毕,他才接着道:“我们刚打过一场硬仗,需要时间休养生息,你们别觉得自己厉害了,跑去攻打县、州、府城。”
他话音刚落,几名哨长纷纷轻笑,曹耀道:“将军就放心吧,都累着呢,没劲儿去攻打城池。”
刘承宗也跟着笑了,随后道:“对了,每哨给我留下五名书办,你们去打粮,我在狮子湾也不能偷懒,趁这段时间,给伤兵上上课,这些伤兵都是英雄好汉,将来各哨军官,就先从他们里面提拔。”
说罢,他看着众人长长地停顿了一会儿,才笑眯眯道:“我最近在考虑,今后各哨单独行动变多一些,为以后扩军做准备。”
“还扩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