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呢?”
“脸上应该也有伤。”慧南皱眉看向那首级。
这张脸上没有受伤的痕迹。
他一招手。
首级从草地上“呼”的飞进慧南左掌,被他举起来跟自己眼睛同高,细细打量。
“古怪。”慧南翻来覆去的看,还摸了摸:“一点儿没有受伤的痕迹。”
他扭头看向澄虚。
澄虚摇头:“那玉珠的主人肯定是他,绝不会弄错的。”
慧南霜眉紧锁。
“师叔,不会错吧?”圆融惊疑。
“法虚不会弄错,澄虚也不会弄错,那这家伙就是凶手!”慧南摸着霜白的胡子,一根一根捻着一边分析。
澄虚与圆融点点头。
“可这家伙看似是邓高恩,可又有点儿不像。”慧南继续分析:“难道邓高恩有了什么奇遇,伤痕全消?”
“世间还有这样的灵药,师叔?”澄虚道:“我是没听说过。”
“那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说不清。”澄虚摇头。
圆融脸色阴晴不定。
法空忽然左手结印,右掌竖起,很快放出白光照向那颗首级。
圆融小眼睛一下瞪得老大,一幅匪夷所思难以置信之色。
他不敢相信法空竟然做出这种事,竟然要超度这家伙进入西天极乐!
他刚要说话,一团圆陀陀的光已经浮出首级,在空中扭动变化为一个小人。
却是一个年轻小人儿。
相貌与首级不同。
“易容变化之术!”澄虚冷冷道。
法空解开手印,任由那小人缓缓沉回首级。
“不是他!”慧南摇头:“不是邓高恩!”
他哼道:“我就说呢,邓高恩受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还活着,是有人借他的脸披他皮干坏事呢!”
他随即又皱起霜眉:“可他施展的确实是长春功。”
澄虚恍然点头:“还以为受伤所以修为大退,原来是一个假的!”
法空依旧沉默不语。
他在脑海里消化着这邓远征的记忆。
邓远征,邓高恩之嫡子,遗腹子。
当初邓高恩情知难以幸免,所以留了一封信给情人。
如果孩子或者她被仇人所害,那便一切休提,如果有幸瞒得住天下人,那就在孩子二十八岁时开打开这封信。
这封信中,他写了藏长春功的地点,开启办法,还有练功禁忌。
邓远征在二十八岁之前,过得平平常常。
身为一个寻常的农家孩子,十八岁便进到小镇里打拼,加入小帮派后得贵人提携,跟着一起进入城里的大帮。
进了大城,他便泯然于众。
在城内,他便是一个寻常的帮派弟子,到二十八岁时,靠运气混成了一个小头目。
他搂着媳妇睡觉的时候,常常会想将来。
如果过了五十岁,自己还练不到天元境,凝不出罡气,那么就找一份养老的活,或者看家护院,或者开馆授徒,反正不适合再呆在帮里了。
在二十八岁生日那一年,他母亲将邓高恩的这封信给他,他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才知道自己竟然是举世皆知的大魔头的儿子,血脉嫡亲。
他不但不觉得耻辱,反而自豪骄傲。
身在帮派,强者为尊的观念已经深入他的骨髓,不管是好人还是魔头,只要武功强,那便是威风八面,好不快活!
他毫不犹豫的修炼起长春功。
虽然有诸多的反噬与痛苦,可比起提升之迅猛,他毫不后悔,只有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