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娘!你去做一个试一试,杀了官兵,咱们就不是做绺子,而是造反了!你有几个脑袋!?”侯三低声喝道:“咱们上山落草是为了求财,又不是为了送死!”
“侯三说的不错,官兵杀不得!撤!”常五爷这回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下令撤退。
一帮绺子纷纷吆喝着调转了马头,却也没有紧张,像是散步一般后撤,只要不主动攻击官兵,他们仗着人多,根本不惧。
韦宝听见绺子们的马蹄声又响了,却不敢伸头出去看,而是迎上范大脑袋和那队官兵,对军官双手抱拳:“感谢官爷前来搭救,真是为老百姓办事的父母官呀。”
那军官听说是杨麒杨大人、杨弘毅杨大公子的家人,又收了范大脑袋十两纹银,这才过来的,不过听韦宝这么说,仍然很是受用,他只是个守城门的小旗官罢了,一扬马鞭算是回礼,“好说,好说。”
韦宝见士兵们跑到了马车前面站住,这才敢伸头去张望,只见绺子们已经到了二三百步开外站住看他们这边,不由的嘿嘿一笑,暗忖这个游戏规则是历代不变呀——官兵吃绺子,绺子吃商人,商人吃百姓,只可惜处于食物链最低端的百姓无人可吃。不对,活不下去的时候,百姓就会造反,又成了百姓吃官兵了嘛,妙哉妙哉。
众人见绺子不敢过来,也都宽心,韦宝并不催促那小旗官去剿匪,在一旁好似看热闹。
小旗官见绺子们见自己来了居然不走远,感觉有点发虚,又有些没面子,清了清嗓子,用马鞭指着绺子大喝:“哪路的绺子?你们找死吗?”
绺子被这么一骂,毫无脾气,常五爷和侯三遂带着一帮手下再退出去一些路程。
“他们有马,改日禀报上峰,增派骑兵追剿是道理!回吧。”小旗官感觉找回了面子,对手下道。
“是,官爷。”一队兵丁答应着,列队回转。
韦宝等人则带着马车跟上,往抚宁卫而去。
“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这么回去吧?”侯三问道。
“先绕过抚宁卫,到前面找个地方等着。派两个兄弟去跟着这伙人,摸摸底。今天天黑之前他们要是敢往卢龙去的话,一并截杀!”常五爷下令道。
侯三点点头,喊了两个绺子,让扮成百姓,跟着去抚宁卫查探。大股绺子则绕路前行,准备在抚宁卫到卢龙之间再次截杀韦宝一伙人。
韦宝说了好些感激的话,又邀请那小旗官等会一道喝酒,小旗官爽快的答应了,韦宝等人这才进入抚宁卫,找客栈投宿,此时才上午,离吃中饭都还有一段时间呢,韦宝已经决定不走了,能安然跑到抚宁卫来,已然十分满意。
绺子派人去查探,韦宝也派人查探,双方知根知底,就这么耗着。常五爷和侯三见韦宝进入了抚宁卫就像是缩头乌龟一般,商量了半天,知道自己这边不撤,韦宝是绝不会出抚宁卫冒险的,大半夜的又决定留下几个人游动监视,大队人马返回山寨,他们到山寨的时候,天色已经将明。
大当家震天北亲自出寨门相迎,见伤了一个弟兄,丢了一匹马,却没有责骂常五爷和侯三:“查清楚了,领头的是韦宝?”
“查清楚了,他们都喊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叫韦公子,一定错不了。”负责查探的人汇报道。
“这小崽子太狡猾了!”侯三气愤大骂:“让劳资碰上他,非亲手宰了不可。”
“大当家的,要不然明日再派人去轮番守住从抚宁卫到卢龙的道路,他明日定不敢走的。我留了几个人下来。”常五爷道。
“做的好。”震天北点了点头:“他不是会耗着吗?咱们就跟他耗!决不能让这小崽子带货到河间府去,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以后咱们老林子的脸往哪搁?这事情弄不好,咱们老林子要威信扫地!”
“不错,不过,今天要不是有官兵接应,咱们已经截住他们了,如果明天他们找了官兵护送,怎么办?”常五爷道:“大当家还是报个消息给吴大公子吧?有官兵护送的话,咱们就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