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驸马都尉井源率军离开后,井胜就一直怔愣愣地盯着无定河那干涸的河渠发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其实井源和井胜的父子关系算不得特别融洽,尤其是井源娶了嘉兴大长公主以后,井胜和井源的关系就更加疏远了。
后来井胜的生母郁郁而终,井源对井胜心有亏欠,便总想着在他的前途上多多补偿他。
井胜当然不愿意领父亲的这份情,因此心中就一直默默地憋着一股劲儿,想要在日后的成就上超过父亲。
可随着井胜年纪渐长,经历的世事愈多,他便越发理解父亲井源的苦心和不容易,最终也和父亲互相取得了和解。
只不过因着两人的性格,他们从来不会把心里的话宣之于口,所以刚才井源对井胜那样说,井胜才会感动成现在这个样子。
“嘿,想什么呢!”纪凌走到井胜旁边,顺势将一根杂草扔到了他的头上,“不用担心,出不了什么问题的。”
“不是这个……”井胜清了清有些发堵的嗓子,不想让纪凌看见自己软弱的一面,“我是觉得仗打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心里头不太好受。”
“谁能好受得了?”纪凌坐到井胜身边,把他头发上的杂草给揪了下来,“本来都是想要建功立业的,这可倒好,连命也给丢了!”
“幸亏朱仪那小子没来,要不然……唉……”井胜叹口气,自怀中取出了一把匕首,“他送我的这个还留在身上呢!不过我是给他带不回去什么了。”
“别提朱仪了!”纪凌搓一把脸,直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都不知道回去后该怎样见他,他……唉!”
“行了,成国公的事儿不怪你!”井胜拍拍纪凌的后背,同时也能体会到他心里的痛苦,“朱仪……他还挺坚强的!”
“坚强个屁!”纪凌将手从脸上移开,尔后往大腿上重重一拍,“本来还说回去一块喝酒,照这样下去,能不能喝得上还他妈得另说!”
“行了,别那么悲观!”井胜往手上哈口热气,尔后用力搓了搓,“咱们一定能够回去喝上那顿酒的!”
“我当然得回去!我可不能死在这……”纪凌说着,便将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玉佩朝井胜晃了晃,“呶,我未婚妻给我求的,羡慕吧?”
“呦呵,你这未婚妻不错啊!”井胜睃了一眼玉佩,想要伸手摸摸,却被纪凌给掖回了衣服里,于是不由得摇摇头笑道,“小气!”
“嘿嘿,不是我小气,是我未婚妻不让别人摸的,她说让别人摸过就不灵了,哈哈哈……”
“瞅把你小子给能的!”井胜笑着瞥了纪凌一眼,尔后也从衣服里掏出一块玉佩来,“这是我媳妇儿给我求的!”
“我去,你还有媳妇儿啊?我怎么不知道?那你……你还跟我们逛倚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