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共同贪污,一讲究心齐,二来要有个出头鸟,此时卢忠事先声明自己把责任给扛下来,话也就容易说开了,于是江渊立刻应道,“我跟卢指挥一样,总不能让纪都督受这份风险!”
这就是身为正使、地位高的好处了,不仅白得好处,还能把自身责任给撇个干净,于是纪凌便笑着点头道,“成了,卢指挥和江侍郎这么义气,我纪凌也不能干那昧良心的事儿,天知地知,咱们三个人知,除此以外,还能有什么事儿?”
这就算是达成共识了,而卢忠也知道纪凌不想过多掺和,便在一旁坚定地表示道,“纪都督有个态度就成,剩下的我们两个人干,总不能脏了纪都督的手!”
“那好,既然如此,我就先到外面去透透气,您二位且商量着,不过有几句话,我得说在前头……”
“第一,金银币帛一分一毫也不能拿,那都是前线将士的,少了一点,也许就是一条人命。”
“第二,适可而止,珊瑚、古玩、玉盘、等等……挑一两件得了,大头还得往宫里头送,毕竟这是朝廷抄没的。”
“第三,谨慎为之,别把零头都拿没了,到时候报上去的全是整数,傻子也能看出来有问题,另外,东西先藏好了,不要出现在京城的当铺,明白了吗?”
“第四,越少人掺和越好,要么自己忙活,要么心腹动手,别指望随便给人家俩小钱,就能让他们替你保守秘密。”
卢忠和江渊听完纪凌这一番吩咐,不由得大为叹服:心思也太缜密了,简直就是抄家专业户啊!于是齐齐拱手拜道,“纪都督放心,一切都记下了,不会出问题的!”
“那好,我就不管了。”纪凌说着,便把门推开了一条缝,然后贴着身子蹭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给卢忠、江渊一个眼神:好好干哦!
卢忠和江渊目送着纪凌出了屋子,便在里面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却不知道纪凌此时已经到了库房之外,看着那些锦衣卫一箱一箱接着往里面搬东西。
曾经权势滔天,最终却落得这副光景,如果王振泉下有知,到底会是何感想呢?
不得不说,王振的家私确实很多,因此这帮锦衣卫一直忙活到了傍晚,才将王振几处宅子的所有东西全都抄了个干净,最后共得金银四百余箱、玉盘一百二十余面,另古玩字画、币帛珠宝不计其数。
锦衣卫指挥使卢忠现在乐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一边忙着让人把东西仔细清点,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到底可以在哪再多捞一把。
户部右侍郎江渊却是谨慎,此时就呆在那个小屋子里,而且还差人把纪凌给叫了过去。
“怎么了?”纪凌警惕地关上屋门后,便四下瞧了两眼,“江大人是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发现吗?”
“纪都督请看!”江渊说着,便将手伸向了一个小箱子,“或许事关机密,我不敢轻启。”
纪凌循着江渊的目光看过去,便见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摆放在桌案上,木质材料,锁的做工却是精细,而且外围还专门用浸了桐油的藤条封了,一看便非凡品,要知道外面成箱的金银可是连锁都没上。
“这个……没找着钥匙吗?”纪凌举起小箱子端详了两眼,“倒是没什么重量,里面都有什么值钱的物什儿?”